列宁“帝国主义论”的当代启示

郝贵生

内容摘要：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是继《共产党宣言》、《资本论》之后又一部深入研究资本主义本质及其规律的科学著作。列宁在这部著作中依据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的基本原理，在占有大量历史和现实资料基础上，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的垄断性、金融寡头、资本输出、国家垄断同盟形成、分割世界领土及其导致的腐朽性、寄生性、垂死性等基本特征。列宁的科学结论要求当代共产党人必须树立四个不变即：资本主义对内对剥削压迫的本质没有变，帝国主义是现代战争的根源没有变，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对立斗争的主线索没有变，“两个必然”的历史发展规律和趋势没有变。

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简称“帝国主义论”），是继《共产党宣言》、《资本论》之后，又一部深入研究资本主义本质及其规律的科学著作。今天学习、研究列宁这部著作的科学结论，对于我们认识当今时代特征、战争、社会矛盾、社会主义等一系列当代社会问题有极其重要的启示和指导意义。

一、资本主义对内对外剥削压迫的本质没有根本改变

马克思、恩格斯一登上历史舞台，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科学认识资本主义的本质。作为马克思主义公开问世的第一部著作《共产党宣言》第一章首先回答的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产生不是阶级的消灭，而是一种阶级社会取代另一种阶级社会，且这种阶级对立进一步简单化。阶级的实质是不同的集团对生产资料的占有不同，生产过程中的地位作用不同，产品的分配不同，是一个集团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是利益集团的根本对立。资本主义是完全的商品经济，特别是把作为生产要素的土地和劳动力推向市场，依靠雇佣劳动占有劳动者的劳动。如文中所说“资产阶级生存和统治的根本条件，是财富在私人手里的积累，是资本的形成和增值；资本的条件是雇佣劳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284页]《资本论》是《宣言》认识资本主义本质的继续。其通过剩余价值的创立进一步揭示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彻底揭露了资产阶级思想家所鼓吹的资本主义制度的所谓自由、公平、平等、民主的实质。且资本主义从剥削压迫本国劳动者发展到剥削压迫世界各国。

20世纪初的资本主义较之马恩时代确实发生了极其巨大的变化。列宁的这部著作正是揭示了这种变化。资本主义由自由竞争时代发展到垄断阶段，资本主义对外由商品输出发展到资本输出。但这种变化是否根本改变资本主义通过占有剩余价值而剥削压迫劳动者的本质呢？当时的某些经济学家根据资本主义发展到垄断的事实，断定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过时了，资本家的剥削本质改变了。列宁运用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原理依据大量事实批驳了这种荒谬观点，指出资本主义对内对外的剥削压迫本质并没有根本改变。列宁说，资本主义垄断现象的产生，使生产走到最全面的社会化。“生产社会化了，但是占有仍然是私人的，社会化了生产资料仍旧是少数人的私有财产。在形式上被承认的自由竞争的一般架子依然存在，而少数垄断者对其余居民的压迫更加百倍地沉重、显著和令人难以忍受了。”[《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593页]垄断阶段的资本主义不仅继续剥削压迫本国人民，而且也进一步剥削压迫世界其他各国。资本输出就是“帝国主义压迫和剥削世界上大多数民族和国家的坚实基础，这就是极少数最富国家的资本主义寄生性的坚实基础！”[《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28页]资本输出的实质不是单纯物的输出，而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输出，“资本输出在那些输入资本的国家中对资本主义的发展发生影响，大大加速这种发展。因此，如果资本输出会在某种程度上引起输出国发展上的一些停滞，那也一定会有扩大和加深资本主义在全世界的进一步发展作为补偿的。”[《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29页]也就是说，资本输出导致帝国主义在占有本国劳动人民剩余价值同时，更多占有资本输入国劳动者的剩余价值。所以列宁还说：“资本输出的国家几乎总有可能获得相当的‘利益’。这种利益的性质也就说明了金融资本和垄断组织的时代特征。[《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29页]列宁还举例说，最普通的现象就资本输出国家规定资本输入国家拿一部分贷款来购买债权国的产品，尤其是军用品、轮船等等作为贷款的条件，法国在最近二十年间，就常常采用这种手段。从这个意义上列宁说：“资本输出成了鼓励商品输出的手段。”[《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29页]列宁还说：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以‘剪息票’为生、根本不参与任何企业管理，终日游手好闲的食利者阶层，就大大地增加起来。帝国主义最重要的经济基础之一—资本输出，就更加使食利者阶层完完全全脱离了生产，给那些靠剥削几个海外国家和殖民地的劳动为生的整个国家打上了寄生的烙印。”[《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61页]因此可以说，二十世纪初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不仅没有改变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的本质，而且进一步把这种剥削压迫现象扩张到全世界。帝国主义“已成为极少数‘先进’国对世界上绝大多数居民实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制的世界体系。”[《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578—579页]这也就是典型资本主义国家较比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较快的深层次的经济根源。

列宁所处的资本主义时代又过去了100年。当代资本主义较比列宁时代发展变化更大、更快，新情况、新特征更多。如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所有权与经营管理的分离、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劳动者福利比重的增大、发达国家强化国家对经济的计划和调控、借鉴社会主义国家的某些做法、整个世界经济全球化趋势的进一步增强等等。这些新情况、新变化是否说明当代资本主义的剥削压迫的本质是否根本改变，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否错误和过时？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内在动力究竟是什么？西方某些学者甚至包括我们国家的一些所谓“马克思主义学者”却借口这种新情况、新变化，断定资本主义的剥削压迫本性已经改变，剩余价值理论已经过时，资本主义已经从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到当今的“人民资本主义”或“社会资本主义”阶段。某些权力者和学者也竭力鼓吹发展中国家包括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向美国学习，与美国等西方国家接轨，不仅应该积极引进其资本，更应该把其市场经济模式和生活方式照搬过来，把支配资本主义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普世价值理论引进社会主义国家作为其“改革”的指导思想，把社会主义国家自身的所谓“发展”完全纳入到资本主义发展的全球化的轨道上来。

这是极其荒谬的结论。依据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的科学分析及本书列宁对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本质的认识，笔者认为：

第一，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确实较比马恩时代和列宁时代有更突出、显著的变化。这是马克思主义必须正视和承认的客观事实，离开这一客观事实，单纯从书本和理论上认识当代资本主义的特点和本质是错误的。除前面指出的当代资本主义的新情况外，还有一种新情况即当代资本主义对外经济侵略仍然依靠商品输出和资本输出的同时，已经发展到美元霸权时代。所谓美元霸权时代就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的主要代表美国依靠其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实力，把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主要支付手段，世界各国经济贸易往来的主要支付和结算的手段就是美元。而发行美元的美国已经不再以自身的黄金储备量为发行依据，而是随意加大美元的印制量。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和弱小国家根本无法制止美国的这种经济霸权。这种状况是马克思、恩格斯、列宁书本上找不到的。马克思主义者必须对这种客观事实作出科学的实事求是的说明和解释。

第二，当代资本主义发展出现的诸多新情况特别是当代资本主义自我调节、促进生产力和社会发展的现实不等于说明资本主义的剥削本性已经改变。当今世界出现的美元霸权现象就是当代资本主义国家进一步剥削压迫、占有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资源和财富的最突出的剥削方式。如捧杀日元，导致日本陷入十年萧条。掌控拉美货币主权，摧毁卢布，导致拉美国家和俄罗斯相继爆发金融危机。狙击欧元，竭力遏制竞争对手。实施美元的全球殖民战略，制造2008年金融危机等等。郎咸平教授指出：“新帝国主义，其帝国主义的本性并没有变。产业资本、金融资本和国家之间配合得更加娴熟和默契。它们利用资本和军事实力，创建所谓的游戏规则，设置圈套，套牢弱势国家和民族。新帝国主义不仅仅是要自然资源，而是要牢牢控制从农业到工业到各种可能牟利的产业，最终实现从思想上控制一个国家和民族，在产业上让你完全依附宗主国。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帝国主义的新本质。”

第三，美元霸权现象也对中国当代经济发展以极大的消极影响。中国当代在强调对外开放中，不仅积极引进西方国家资本，自觉让西方国家大资本家任意占有和剥削中国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而且加速与西方国家的贸易往来。这种贸易往来的特点是出口大量日常生活消费品、农产品和矿产、煤炭等资源，赚取大量美元货币，但这些货币却不能换来中国急需的美国先进的军工、生产资料等先进的物质产品，却把大把大把的美元购买美国国债。同时加大人民币在国内的发行量。一方面导致国内人民币的贬值、物价上涨，另一方面购买的所谓美国国债实际等于一堆废纸，换不来任何物质产品，实质是等于把中国劳动者创造的生活消费品和矿产资源白白送给美国等西方国家，自觉甘受他们的剥削。

此外，西方国家大力招收发展中国家留学生，实际把中国的北大、清华等高校变相成为其人才培养基地，留学毕业后高薪留用，为其发展经济和军事工业服务，也是变相剥削发展中国家的一种重要手段。

这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发展的秘密和内在源泉。但在中国国内相当多的人包括相当多的学者和权力者始终没有认识到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的本质，还在亦步亦趋地邯郸学步，实际自觉不自觉地把我们国家重新沦为西方国家的殖民地半殖民地。这种状况应该悬崖勒马了。

二、帝国主义是现代战争的根源没有根本改变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政治就是各阶级之间的斗争。因此战争的根源就是私有制。资本主义私有制就是现代战争的根源。马克思恩格斯揭示资本主义产生发展过程中，在不断加大对内对外经济剥削的同时，也一刻没有停止过对外发动侵略战争。自19世纪40年代中国爆发的两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等一系列战争都是资本主义国家对外侵略扩张的典型表现。

列宁本书指出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腐朽的或寄生的、垂死的资本主义。从其具有垄断性看，帝国主义具有残忍性；从其寄生性和腐朽性上看，帝国主义具有强烈掠夺世界的野性和欲望；从其垂死性看，帝国主义绝对不会甘心坐以待毙，其疯狂的侵略野性使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开辟一条重生的道路。同时列宁还认为，帝国主义阶段存在的基本矛盾一是帝国主义同同殖民地半殖民地之间的矛盾，而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是对抗性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必然“对殖民地亿万居民的统治完全是靠连绵不断的战争来实现的。”[《列宁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80页]“20世纪这个‘猖狂的帝国主义’世纪的历史充满了殖民地战争。……帝国主义最基本的特性之一恰恰在于，它加速最落后的国家里的资本主义发展，从而扩大和加剧反对民族压迫的斗争。这是事实。由此必然得出结论：帝国主义势必经常产生民族战争。”[《列宁全集》第28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87页]还说过：“在帝国主义时代，殖民地和半殖民地方面进行的民族战争不仅是很有可能，而且是不可避免的。……殖民地反对帝国主义的民族战争必然是它们的民族解放政策的继续。”[《列宁全集》第28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6页]二就是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列宁例举大量事实论证了帝国主义国家的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性，导致他们之间的矛盾也必然尖锐化，发展较快的资本主义国家必然要提出重新瓜分世界和分割殖民地，否则就永远不能参加下一世纪对世界进行大规模的剥削。这种矛盾也必然发展为对抗性矛盾和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实质就是帝国主义国家重新瓜分殖民地的战争。只要帝国主义存在，帝国主义对外发动侵略战争就不可避免，战争的危险就必然存在。所以列宁认为：“只要生产资料私有制还存在，在上述这样的经济基础上，帝国主义战争是绝对不可避免的。”[《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578页]帝国主义就是现代战争的根源。固然，帝国主义不是天天叫嚣战争，它们有时也大喊特喊“和平”，但这是现象，不是本质。列宁认为，帝国主义的和平欺骗政策和战争政策是交替使用的。帝国主义常常用和平的谎言，来掩盖他们的侵略罪行和发动新战争的准备。帝国主义政府都是口头上高谈和平和正义，而实际上却在进行掠夺性的侵略性的战争。

列宁写作本书已经过去100年了，100年的世界发展史再次证明了列宁论断的真理性。不仅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根源是帝国主义制度，比第一次世界大战规模更大、参与国家和人员更多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深层次根源仍然是帝国主义制度，是帝国主义国家之间重新瓜分殖民地之间的战争。二战后，美国依仗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大力发展军事工业，一手拿着美元，扶植各国反动势力，拼凑军事集团，建立军事基地，出售各种武器，编织对社会主义国家的包围圈；一手挥舞原子弹，镇压人民革命和民族解放运动，到处制造国际紧张局势，先后发动了侵朝、侵越战争，还出动第七舰队侵入中国领土台湾，并将越南战争扩大到整个印度支那，表现出了疯狂的好战性。其以后又有原苏联入侵阿富汗战争、两伊战争、海湾战争、南斯拉夫战争、美国入侵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以及近几年的利比亚战争、叙利亚战争等等。仅粗略的不完全统计，除去一些相当数量的国内战争不计，仅有西方大国发动、参与的局部战争就不下23场，燃烧于中东、朝鲜半岛、印度支那半岛、南亚、中亚、海湾、东非、北非、巴尔干、东欧、拉美等地，最长的阿富汗战争长达13年之久。世界各地几乎没有一年不发生战火，而且几乎每次战争都有美国参与。且多次策动中东、北非、东欧等国的“颜色革命”战争。环顾整个世界，不单有巴以危机、伊核危机、朝核危机;还有印巴核对峙、南北朝鲜对峙、钓鱼岛对峙、南海对峙，再加上美俄乌克兰对峙、叙利亚对峙，等等。简直到处都是浓浓的火药味。把这一世界形势概括为“危机重重”，一点也不过分。在一定意义上，这种爆发的危机更为严重。事实证明：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就是当今世界战争的总根源。

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现代战争根源观点是马克思主义科学真理。然而这一观点始终遭到修正主义者的反对。第一次世界战争爆发前后，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就否认战争的帝国主义性质，站在本国政府一边，拥护帝国主义重新瓜分世界的战争。考茨基公开否认帝国主义是现代战争根源的观点，鼓吹和平主义。他说，“对于世界和平说来，帝国主义的危害仍旧不过是微小的。而东方的民族意图和各种独裁制的危害看起来还更大。”实际是说，帝国主义不是战争的根源，而东方被压迫民族和伟大的和平堡垒苏维埃国家，却是战争的根源。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国际国内也出现一股否认帝国主义是战争主要危险的论调。苏联的赫鲁晓夫就主张这种观点。针对这种思潮，毛泽东坚定不移坚持列宁这一思想，一直强调战争的主要危险依然存在，战争的主要根源是帝国主义，他说：“我国和各社会主义国家都需要和平，世界各国的人民也都需要和平。渴望战争、不要和平的，仅仅是少数帝国主义国家中的某些依靠侵略发财的垄断资本集团。”[《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第115页]“帝国主义除了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对国内人民和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迫害以外，还指望着战争。”[《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第315—316页]他还多次明确指出，美帝国主义是全世界人民的敌人，它的手伸到全世界。它是一个世界性的帝国主义。美国的侵略政策，不仅造成了地区危机，而且造成了新的世界战争的危机。周恩来也指出过，帝国主义存在一天，战争的土壤也就存在一天，总会有一部分战争狂人要冒险。我们和美国的斗争是：我们要和平，它要战争，我们要真正的和平，它叫嚣战争，我们要集体和平，它要搞对立的军事集团。我们党正是依据这种观点，制定了马克思主义的外交路线：一是必须正视、承认帝国主义发动战争的危险性；二是与爱好和平的国家实行实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三是我们希望和平，但不怕战争，“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必犯人”，随时做好应对战争的准备；四是团结世界一切爱好和平的各国人民，同帝国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努力制止战争的发生。

然而近几十年来，国内又直接间接出现否认帝国主义是战争根源的现象，列宁所批判的和平主义倾向又开始抬头。他们不承认当今世界仍然存在战争的危险，鼓吹当今时代是“和平与发展”时代，抛弃毛泽东时代我们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基础上的外交路线，以所谓“韬光养晦”为名，不敢同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做坚决的斗争。在其强权和霸权主义面前，唯唯诺诺、忍气吞声、缩手缩脚。“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字眼在我们的主流媒体上消失了几十年。个别国家领导人甚至把中美关系比喻为“夫妻”关系。去年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一些主流媒体把二战性质只是简单归结为正义与非正义性质，而否认战争的帝国主义性质。2014年7月在凤凰网组织的外交部外交政策咨询委员会委员、外交学院前院长吴某某与军事专家、解放军罗援少将的电视辩论中，就否认列宁“战争与和平”的基本观点。他对世界当前尖锐激烈斗争视而不见，硬要把美国“一超”独霸、危机重重与战火不断的世界，说成是“和平、发展”的“太平盛世”，主张世界所有争端应该以和平谈判的方式来解决。2015年3月他又在上海《解放日报》发表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的文章中，一不谴责这场罪恶战争的策动者；二不歌颂进行反法西斯战争的各国人民；三不从中总结、汲取宝贵的历史经验教训。相反，却故意模糊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的区分，一味以“和平、发展”之类的美丽词藻，宣扬虚幻的和平主义。其要害是“革命时代已经过去，战争不再解决问题”，宣扬各国人民应该放弃斗争，迎合霸权主义需要的“告别革命”论。他甚至把坚决反对帝国主义战争的中国和世界人民称之为“狭隘的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还有人甚至责难今年5月2日人民大会堂演出大型歌舞节目出现的“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口号“会对国内外释放不良信号，误导世界其他国家”，可见这些人对帝国主义害怕到何种程度。

因此我们必须坚持列宁的帝国主义是现代战争的基本观点，反对一切鼓吹“过时”论和错误论的错误观点。

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根本对立斗争的主线索没有根本改变

唯物史观认为，社会的基本矛盾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在阶级社会中，这种矛盾主要就表现为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的矛盾。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就表现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共产党宣言》中就具体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的表现及无产阶级斗争的发展过程。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无产阶级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其能够提出和建立彻底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的未来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社会的理想、目标。从这个意义上说，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也表现为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无产阶级和社会主义作为资产阶级和资本主义的否定因素必然贯穿于资本主义整个时代和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历史阶段。因此，自资本主义社会产生特别是《共产党宣言》发表以来，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就作为一条主线和主要矛盾贯穿于整个世界的发展历程，决定和影响人类社会其它所有社会矛盾。

马恩时代如此，列宁在本书及有关著作中同样阐述了这一基本思想。第一，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出现的五大基本特征即垄断性、金融寡头、资本输出、国家垄断同盟形成、分割世界领土导致整个世界的矛盾即资本主义国家内部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同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和人民的矛盾、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化。第二，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剥削，就有斗争。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加大对落后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经济剥削和政治压迫，更加激起相对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反抗帝国主义和本国统治阶级的斗争。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列宁说，帝国主义也是无产阶级革命的时代，“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取得胜利。这个国家的获得胜利的无产阶级既然剥夺了资本家并在本国组织了社会主义生产，就会奋起同其余的资本主义世界抗衡，把其他国家的被压迫阶级吸引到自己方面来，在这些国家中发动反对资本家的起义，必要时甚至用武力去反对各剥削阶级及其国家。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而获得胜利的社会的政治形式将是民主共和国，它日益集中这一民族或民族的无产阶级力量同还没有转向社会主义的国家作斗争。”[《列宁选集》，第2卷，第2版，人民出版社，第554页]第三，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阶级斗争的一个极其突出的表现就是资产阶级在加大对工人运动镇压的同时，还采取牧师的手段，利用资本输出所获得的超额利润拿出一部分收买本国的工人领袖和工人贵族，“后果是：(1)一部分无产阶级已经资产阶级化了；(2)一部分无产阶级受那些被资产阶级收买或至少是领取资产阶级报酬的人领导。”[《列宁选集》，第2卷，第2版，人民出版社，第668页]这是无产阶级政党内部产生修正主义的经济根源，也是一种特殊形式的阶级斗争，但绝没有根除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根除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有时还会更加激烈。2011年发生在美国的占领华尔街运动就是其突出表现。

100年来人类的发展史完全证明了列宁论断的真理性。也正是在社会主义可以首先在一个国家取得胜利首先的指导下，列宁领导十月革命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尽管年轻的苏维埃遭到十四个帝国主义国家的联合围剿，但最终使其彻底失败。十月革命不仅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也给世界各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纷纷建立，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进入新的历史阶段。二次大战后特别是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出现了以原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社会主义已经从马恩时代的幽灵成长为同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抗衡的一支极其巨大的社会力量。这种对立斗争最初表现为两大阵营的对立。原美苏对抗实质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力量的对抗。中美对抗也是两大力量、两种势力的对抗。但一是由于社会主义国家内部本身还存在旧社会的痕迹和旧势力的残余，被推翻的反动统治阶级不甘心他们的灭亡，千方百计企图恢复他们失去的天堂。二是国际帝国主义势力当通过武力不能颠覆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时，就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向社会主义国家灌输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同时大量收买和腐蚀社会主义国家的知识分子和权力者作为其代理人。这实际是马恩和列宁时代资产阶级收买本国工人贵族现象的延续，是国际阶级斗争的重要表现。三是社会主义国家发展进程中缺乏经验，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遇到许多困难和问题。原苏联出现赫鲁晓夫叛徒集团、苏联蜕变为社会帝国主义并最终解体、东欧剧变，社会主义阵营不复存在等现象。这正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力量和倾向斗争的具体表现。中国共产党党章在指导思想一栏中至今还写着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大旗，但中国当今一个严重的客观事实就是党内外相当大的力量要力图砍掉这杆大旗，企图以资产阶级人道主义的变种—普世价值理论取而代之。在经济体制改革中，也自觉不自觉地把西方自由化理论拿来作为指导思想，中国当今私有化和市场化的严重泛滥就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种力量和道路尖锐斗争的具体表现。

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斗争的实质就是当今中国和整个世界进步和反动、善与恶、正气和邪气两大主要力量对立斗争的焦点和基本内容。2014年9月《红旗文稿》发表的中国科学院院长王伟光同志的一篇重要文章中说，今天的中国和世界“仍然处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所判定的历史时代，即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两个前途、两条道路、两种命运、两大力量生死博弈的时代，这个时代仍贯穿着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阶级斗争的主线索，这就决定了国际领域内的阶级斗争是不可能熄灭的，国内的阶级斗争也是不可能熄灭的。在这样的国际国内背景下，人民民主专政是万万不可取消的，必须坚持，必须巩固，必须强大。否则，不足以抵制国外反动势力对我西化、分化、私有化、资本主义化的图谋，不足以压制国内敌对力量里应外合的破坏作用。必须建设强大的国防军，必须建设强大的公安政法力量，以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保卫和平、保卫人民、保卫社会主义。”这段话不仅是对《共产党宣言》的诠释，也是对列宁《帝国主义论》思想的诠释，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和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最重要的指导思想。

四、“两个必然”的历史发展趋势没有根本改变

《共产党宣言》依据社会基本矛盾等唯物史观基本原理分析了资本主义产生发展过程，做出了两个“必然”的科学结论。《资本论》在详细占有资本主义大量经济现象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剩余价值规律，同样做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被否定而为社会主义公有制所取代的历史趋势。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在详细占有20世纪初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发展现状的大量事实基础上，承认资本主义发展出现了同马恩时代许多不同特点，在一定意义上也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但是这个阶段资本主义发展出现的垄断性、腐朽性、寄生性决定了资本主义绝不是欣欣向荣向上发展，而是进一步走向衰亡的阶段。正如列宁所说：“根据以上对帝国主义的经济实质的全部论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即应当说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或者更确切说，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列宁选集》，第2卷，第2版，人民出版社，第686页]“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最充分的物质准备，是社会主义的前阶，是历史阶梯上的一级，在这一级和叫做社会主义的那一级之间，没有任何中间级。”[《列宁全集》第32卷，第2版，第218—219页]“垄断资本主义向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转变，从而使人类异常迅速地接近了社会主义，历史的辩证法就是如此。”[《列宁全集》第32卷，第2版，第218—219、第218页]这一科学结论是对《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两个必然”思想的深化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产生和发展以来，就始终伴随着反马克思主义和修正马克思主义的错误倾向和思潮。其中一个重要表现就是否认和攻击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灭亡的科学结论，鼓吹资本主义永恒论。马恩和列宁时代存在这种倾向，列宁之后这种倾向和思潮仍然存在。一是他们否定列宁关于资本主义垄断性、腐朽性、寄生性、垂死性等基本特征。法国哲学家亨利•列菲弗尔认为，列宁对当代资本主义所处的发展阶段判断有误。列宁过高地估计资本输出，导致其得出了一些鲁莽的结论。俄罗斯学者奇布里科夫、奥萨德恰娅等人认为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寄生的、腐朽的和垂死的资本主义的论断与当代资本主义的现状相距太远。列宁的这些思想已经过时，帝国主义是“垂而不死，腐而不朽”的，说资本主义已到了它的最高阶段，是言之过早了。二是他们以社会主义阵营于上世纪90年代不复存在，原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等所谓“实践证明”，社会主义不是人类的历史发展方向，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永恒之路。原国防大学教授辛子陵2008年在《炎黄春秋》杂志第3期发表文章《走出<共产党宣言>的误区》中说：“一场以消灭私有制为结局的革命，一种以排斥先进生产力为特征的社会制度，无论以什么堂皇的名义，都是没有前途的。代表先进生产力的私有制和资产阶级，无论遭到多大误解，无论怎样被妖魔化，最终都会被人类认同，脱离原始共产主义社会一步一步地走向文明，走向更高生活水平的平等和正义。私有制和资产阶级代表先进生产力，是不能消灭的，消灭了还得请回来。这是20世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失败留给后世的最根本的教训。”三是资产阶级学者提出“历史终结论”。1989年，日裔美籍学者福山在美国《国家利益》杂志发表的《历史的终结》文中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以自由民主制度为方向的人类普遍史”。自由民主制度是“人类意识形态发展的终点”和“人类最后一种统治形式”，认为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已经最后战胜了社会主义。四是国内某些人也宣扬马克思的《资本论》和列宁《帝国主义论》两本书已经过时了，当代资本主义已经克服了过去的毛病，恢复了青春，在有些人头脑中，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变成了“理想天堂”，他们还借口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出现较大的曲折等原因，也开始怀疑共产主义是否是人类发展的方向和共产党人奋斗的目标，宣扬共产主义欺骗了我们，导致相当多的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共产主义理信念完全丧失。上述谬论既是对列宁科学结论的根本否定，也是对100年来世界发展史特别是资本主义发展是史、社会主义运动发展史的根本否定。

首先，当代资本主义发展中一些新情况、新特点的出现如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所有权与经营管理的分离、后福特主义的出现、劳动者福利比重的增大、发达国家强化国家对经济的计划和调控、借鉴社会主义国家的某些做法、整个世界经济全球化趋势的进一步增强确实说明资本主义发展进程中还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调整能力，在一定意义上会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没有到了马上灭亡的时代。这种情况马克思早在1859年就说过：“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33页]马克思、恩格斯“两个必然”的结论，包括列宁所说的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并不是说，资本主义今天马上就是灭亡，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其次，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是螺旋式上升和波浪式前进的过程。列宁谈到如何认识时代问题时说过：“这里谈的是大的历史时代。每个时代都有而且总会有个别的、局部的、有时前进、有时后退的运动，都有而且总会有各种偏离运动的一般型式和一般速度的情形。我们无法知道，一个时代的各个历史运动的发展会有多快，有多少成就。但是我们能够知道，而且确实知道，哪一个阶级是这个或那个时代的中心，决定着时代的主要内容、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时代的历史背景的主要特点等等。”[《列宁全集》第26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142—143页]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整个历史时代也是如此。在这个过程中，出现苏联解体、东欧剧变，社会主义阵营不复存在等社会主义的的暂时倒退现象正是一个大的历史发展时代必然出现的个别、局部、偶然、暂时现象，它不能根本改变一个时代的中心、发展方向和必然趋势。辛子陵及一切敌视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学者和极右势力企图借口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的曲折根本否认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必然胜利完全是徒劳的。

再次，资本主义当代出现的许多新情况、新特点并没有根本改变帝国主义的垄断性、寄生性、腐朽性、垂死性等基本特征。当今全球化浪潮和高科技推动下，资本主义垄断性势头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在不断增强。现代化交通通讯工具、计算机软件等高科技产品到牙膏、洗衣粉等简单的生活必需品，大都是全球处于垄断地位的少数几家国际知名品牌。互联网的广泛使用也使得国际金融垄断资本能够自如地操纵由当今世界上所有的股票、期货、汇率、各种大宗商品等，并且通过玩弄金融手段，把其他国家和民众的金钱巧取到自己口袋里。由垄断滋生的寄生性和腐朽性更比列宁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国家被强大的私有企业所垄断，并因此成为保护大型私有企业利益的工具。跨国公司进行技术垄断，尤其是对发展中国家（如中国）实行技术封锁。此外，美国还利用用美元在东欧和中亚地区大搞所谓“颜色革命”。美国一位总统在位七年，用于支持世界各地“颜色革命”的援助费用高达60亿美元。100年来，西方资本主义多次发生经济和社会危机，1929—1933年由美国引发的空前的经济大危机。表现为大批银行倒闭，产品大量积压，企业纷纷破产，市场萧条，生产大幅度下降，失业人数剧增，信用关系严重破坏，人民生活水平骤降，农民收入锐减，很多人濒临破产，整个社会经济生活陷于混乱和瘫痪。二战后，西方国家的经济危机始终没有间断，2008年美国又开始爆发大规模次贷危机，后发展到金融危机。从美国又扩展到世界，美国银行贷款萎缩，市场资金流动性减少，融资困难，美国实业也遭受重大影响，纷纷破产。美国靠大规模印刷钞票来应付次贷危机，严重影响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也使美国金融体系信用破产，难以成为世界金融中心。美国决策者为美国一年高达7000多亿美元的军费和美国人的高消费、超前消费的目的，一是继续行骗。利用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大规模借债或者印刷美元。借不到钱，只好多印刷美元来解决资金需求和市场流动性。二是改骗为抢。靠军事手段或者金融战，到欧盟、中国、俄罗斯、中东、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等国家抢财富。其赖账使美国国家信用破产，更加依靠印钞票等于饮鸩止渴，危机更加严重。

最后，中国共产党人必须坚定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信念，为人类最终消灭私有制和实现没有剥削、压迫的共产主义理想目标而奋斗。共产党人坚信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社会主义必然胜利的历史发展趋势，但不是消极地等待私有制的消灭和共产主义的到来，而是把自己的奋斗目标与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和历史趋势统一起来。共产党人必须如《共产党宣言》中所说，消灭私有制，实现两个“决裂”，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发展生产力，最终消灭阶级和建立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而奋斗。

（原载《马克思主义研究》2016年第8期，此次重新发表作了个别文字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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