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没有普世性
李慎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没有普世性
2009年03月20日 来源:光明日报
在阶级和有阶级的社会里,到底有没有普世价值,可以在学术上进行探讨。但有些人所说的“普世价值”﹐实质上是指美国式的民主制度。其实,在私有制条件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具有以下几个明显的不可克服的内在矛盾。
一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口号上标榜平等但实际上并不平等。1776年美国《独立宣言》一开始便宣称﹕“我们认为这一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这就是著名的“天赋人权”说。而实际上﹐当时签署宣言的却是清一色的白色男人绅士﹐他们笔下和心目中的人﹐并不包括黑人与妇女。1920年美国妇女才有选举权﹐1965年美国黑人才真正拥有投票资格。资产阶级在宪法的旗帜上讲民主﹐而在宪法的细节里却是赤裸裸的专政﹔在宪法这个母法里讲民主﹐而在子法即工厂法典中﹐却通过私人立法确立了对工人的专制。同样是专制社会﹐只是奴隶监督者的鞭子被监工简化成为罚款和扣工资。在资本主义国家﹐情况往往是这样﹐即你可以游行示威﹐可以骂总统﹐但对老板却必须绝对地服从。老板或总裁总是对工人或职员实行专制的“奴隶主”或“皇帝”。
在奴隶和封建专制社会﹐在熊彼特所说的“精英民主”的资本专制社会﹐它们有着共同的普遍性﹐这就是对统治集团内部少数人的民主﹐而对其他或是广大奴隶或是广大农民或是广大无产阶级的专政。只有在社会主义社会﹐民主才是对工人阶级和最广大劳动人民的多数人的民主﹐是对敌视破坏社会主义事业的少数人的专政。只要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都会承认﹐在阶级或有阶级的社会里﹐不是对绝大多数人的专政﹐就是对极少数人的专政﹐所谓全民国家和所有成员的民主是不存在的。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从本质上讲﹐多党制不过是统治集团内部民主表现形式﹑权力分配方式与所谓“普世民主”的点缀而已。在美国﹐仅仅是数万甚至是数千富有的人或是他们的代理人在管理着美国。不过在美国共和党的背后主要是军工﹑石油﹑制造等“传统商业”的支撑﹐而民主党的背后主要是金融﹑电信﹑传媒等“新兴商业”的支撑。
二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形式外壳上平等但实际内容上并不平等。资产阶级民主政治的那种一人一票选举制的平等﹐仅仅停留在形式上的所谓平等。现在美国的大选往往参选率仅有一半多一点﹐无论何种原因﹐这在实质上就是剥夺了近半数人的参选资格。此外﹐这种形式上的平等又往往掩盖着经济的不平等和随之而来的社会不平等。美国目前的百万富翁超过八百多万﹐但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达三千多万。整日花天酒地和每天沿街乞讨的人之间﹐能说是平等的吗?另外﹐美国的联邦法律规定实行普选制﹐但又通过“选举人”制和州法律的“胜利者得全票”制即通吃制暗渡陈仓地改变和相当程度地削弱了普选制。
让我们再打一比方﹐来进一步说说一人一票的选举制度。资产阶级民主制度下的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就像一个偌大的发育不健全的股票市场里的一个个股民。在股票市场里﹐从形式上看﹐任何一个股民﹐都有决定在任何情况下出入股市的“民主权力”﹔而实质上﹐大资本却有操控股市“坐庄”的“民主权力”﹐从表面和形式上看﹐小股民与大资本﹐各自有各自的“民主权力”﹐似乎并行不悖﹐十分平等,但在这表面十分平等的形式下﹐小股民有时会被大资本洗劫得倾家荡产。股市中这种表面上的平等﹐掩盖着大资本掌控小股民命运的实质上的不平等。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一人一票的普选制﹐形式上看﹐如同股民自由进出股市一样绝对平等﹐但实质上候选人只能在垄断资本事先圈定好的两个之间进行选择。即使在两人中间进行选择﹐看似自由﹐其实也极不自由﹐实际上垄断资产阶级早已通过舆论操纵了人们的思想﹐从而也无形地掌控了人们投票的这只手。
三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本质上是金钱政治。曾帮助1896年威廉·麦金利赢得美国总统大选的马克·汉纳说过﹕“要赢得选举﹐需要两个东西。第一是金钱﹐第二我就记不得了。”(费利佩·萨阿贡《美国的民主癌症》﹐西班牙《世界报》2000年8月16日)美国一位作家兼评论家也说﹕“无论民主制度在理论上怎么讲﹐在实践上人们有时倾向于把它定义为标准化的商业情节剧。”(丹尼尔·B·贝克《权力语录》﹐第35页)1789—1797年担任美国首届总统的乔治·华盛顿﹐到2004—2008年担任第55届总统的乔治·布什﹐绝大部分担任美国总统的人出身富豪﹐可以说总统职位是富人的“专利”。许多人印象中的“平民总统”其实都不贫穷。
共和党是1854年成立﹐1860—2004年﹐美国“驴象两党”先后进行39次总统选举。其中﹐绝大多数是竞选开支超过对方的一方获胜。1860年大选﹐共和党人林肯竞选费用为十万美元﹐而民主党人道格拉斯为五万美元﹐林肯胜出。2008年美国总统选举﹐同样是创美国总统选举历史上个人筹款纪录、筹款多达6.41亿美元的奥巴马当选﹐而筹款仅三亿多的麦凯恩败北。美国总统竞选的费用在近些年不断刷新纪录。1980年的总统竞选耗费资金为1.62亿美元﹐到1988年翻了一番﹐达到3.24亿美元。到了2000年﹐竞选费用总额猛涨到5.29亿美元﹐而2004年再创新高﹐达到8.81亿美元﹐其中两党候选人布什和克里筹到的竞选费用总额就超过五亿美元。2008年的美国总统选举本身更是创下24亿美元新高(《美国大选共花费53亿创新高》﹐《今日美国报》网站2008 年10 月24 日﹐参见http://wwwbig5.hinews.cn/news/system/2008/10/25/010341513.shtml )。让我们再来看看美国的游说集团。美国建国伊始﹐麦迪逊在《联邦党人文集》中的第十篇阐明的主要论点是﹕美国人生活在利益集团的迷宫之中﹔废除冲突利益集团的斗争会损害自由﹔鉴于使全体人民拥有相同的意见﹑情感和兴趣又绝无可能﹐因此形成派别或利益集团也在情理之中﹔问题的关键是要把利益集团的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控制在可接受的水平(汉米尔顿﹑杰伊﹑麦迪逊《联邦党人文集(一)》﹐九州出版社2007年版﹐第117—133页)。为达到此目的﹐美国直到1946年才制定了《联邦管制院外游说活动法》。但就是这惟一的一部相关法律﹐也只是对利益集团的活动予以规范﹐而并非是要限制。这部法律的最大弱点或漏洞﹐在于未责成任何机构负责该法的实施(李道揆《美国政府和美国政治》﹐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面﹐第310—312页)。
被称作“旋转门”的机制﹐也是了解美国腐败便捷的切入点。所谓“旋转门”﹐指的是个人在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之间双向转换角色﹑穿梭交叉为利益集团牟利的机制。“旋转门”机制可以被归为两类。第一类是由产业或民间部门进入政府的“旋转门”﹐这主要是指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和商业利益集团游说者进入联邦政府并担任要职。在政策制订和实施的过程中﹐这就可能为他们曾经代表的团体谋取特别的好处。第二类是由政府进入私人部门的“旋转门”。以前的政府官员充当游说者后﹐也可以利用自己与政府的联系来为现在所代表的团体谋取特别的利益。在当今的美国﹐“旋转门”司空见惯﹐而且运转良好﹐并且已经成为当代美国腐败的加速器。权钱交易的腐败行径披上了合法外衣。很多团体在游说上每年都要花费上百万美元甚至更多。
四是资产阶级的民主政治是金钱操纵舆论﹑舆论操纵民主的“民主”。爱因斯坦早在1949年便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立法机构的成员是由政党选出来的﹐而这些政党要不是大部分经费是由私人资本家提供的﹐也是在其它方面受他们影响的”,“私人资本家还必然直接或间接地控制情报和知识的主要来源(报纸﹑广播电台﹑教育)。因此﹐一个公民要达到客观的结论﹐并且理智地运用他的政治权利﹐那是极其困难的﹐在大多数场合下实在也完全不可能”(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第3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272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美国著名戏剧家帕迪·查耶夫斯基讲﹕“电视是最丑恶的民主。”(丹尼尔·B·贝克《权力语录》﹐第44页)
2008年5月﹐笔者在布鲁塞尔的欧盟总部访问时进一步认识到﹐在现代西方社会﹐垄断资本往往是通过金钱和所谓的公关公司﹑游说集团等控制立法﹑行政﹑司法机构﹐通过控制各种新闻媒介控制社会舆论和民众意识。在近几次的美国大选中﹐有些主要电视台播出的竞选广告﹐平均每分钟竟达上亿美元。从表面上看﹐选举时﹐民众都有所谓的人人平等的一票﹐但实质上﹐事先已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即被灌输的意识在操纵着民众﹐去投垄断资本事先已经选定好的代理人。民众的所谓权力与自由﹐只不过是在他们事先设定好的资本统治集团内部少数不同代理人甚至仅在其两人之间进行选择罢了。
美国一是投入大量金钱兴办各类媒体﹐在其国内特别是世界上大肆宣扬其“民主﹑自由﹑人权”等价值观念﹐拼命诋毁他们企图颠覆的国家的执政者﹐使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人民丧尽自尊﹐无颜自立﹔然后﹐使其所谓的“民主”、“自由”、“人权”、“新自由主义”等价值观念和政治法律制度及政策在发展中国家畅通无阻﹐从而既达到了西方国家和国际垄断资本对发展中国家残酷剥削压迫的目的﹐同时又能用这些巧妙动听的语言掩饰它们残酷剥削压迫的实质。当金钱所垄断的媒体在世界铺天盖地都是一种声音和价值观念的时候﹐普通群众是很难区分对错的。二是拨出专款在对象国收买﹑培植代理人和所谓的“民主自由斗士”﹐筹建﹑资助﹑利用各种非政府组织﹐使它们成为推行所谓“民主自由”的先锋。三是利用对外援助﹐诱使对象国自觉自愿地进行所谓的“民主改造”并同西方民主制“接轨”。
五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是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政治。我们还应注意﹐美国竞选费用正在扶遥直上﹐但是民众参选率却是江河日下。1960美国总统选举中选民的参选率为62.8%,1964年则为61.9%,1968 年为60.8%,1972 年为55.2%,1976 年为53.6%, 1980 年为52.6%,1988 年和1996 年则分别降为50.2%和49.1%。2004年选举有60%的选民参加了投票。布什获得51%的选票连任﹐即使如此高的当选率,也只占全体选民的30%多一点。这30%多一点的赞成票中﹐实质也有不少是对方的反对票。2008年美国总统大选中民众的参选率可能比较高﹐主要是由美国民众对美国金融危机出路的关切造成的。
六是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往往对内“仁慈”而对外野蛮﹔有时对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连表面和形式上的所谓民主与平等都要抛弃﹐而显现出“独裁”和“霸道”的“本色”。早在1853年,马克思在《不列颠在印度统治的未来结果》中就说﹕“当我们把自己的目光从资产阶级文明的故乡转向殖民地的时候﹐资产阶级的极端伪善和它的野蛮本性就赤裸裸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它在故乡还装出一副体面的样子﹐而在殖民地它就丝毫不加掩饰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772页)西方资本主义强国以从海内外攫取的大量合法非法的超额利润﹐除了被少数垄断集团攫取外﹐拿出少量在国内建立所谓的“福利社会”﹐这一方面是其国内长期稳定﹑长期统治的需要﹐另一方面是为在全世界“示范”西方强国的政治﹑经济制度的优越﹐以向全球更加有效地输出自己的所谓民主政治。实际上﹐美国等西方强国的民主制﹐与希腊﹑罗马的民主制是一样的﹐是建立在对外征战和奴役的基础之上的﹐它们对内表现得分外“仁慈”﹐而对外却特别残酷。因此﹐美国经济增长的真正奥妙并不在于高科技﹐而是通过金融﹑高科技﹑军事和文化等手段﹐企图在全球范围内对所有劳动领域的劳动者的绝对控制。近40年来﹐美国的香蕉公司﹑银行和石油公司通过种种管道每年对哥伦比亚进行几千万甚至多达数十亿美元的军事援助﹐从而在哥伦比亚政府军的保护下掠夺其廉价资源﹐剥削该国的劳动力。就是在对内“仁慈”的表面下﹐美国政府对人民来说﹐实质上没有民主﹐而本质上是赤裸裸的专政。近几年﹐美国国务院常常是每年度都要发表对别国的人权报告﹐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19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权状况进行指责﹐却对自身的人权问题只字不提。为了让世界人民了解美国真实的人权状况﹐回应美国国务院对中国人权状况的肆意歪曲和无理指责﹐敦促美国反思其所作所为﹐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连续十年发表美国的人权纪录。其中列举了大量的事实与数据,说明美国暴力犯罪上升﹐严重危及人民的生命﹑自由和人身安全;执法﹑司法部门滥用职权﹐严重侵犯公民人身自由权利;监狱的虐囚现象很普遍;公民享有的个人自由和权利正在逐步缩小;贫富差距仍在急遽拉大等等。透过这些事实和数据﹐我们还能够说美国的民主制度是我们应该仿效的普世民主吗?
西方强国的垄断资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时在国内的选举中﹐甚至在表面和形式的选举程序上﹐所谓的民主与公正都会被抛弃。1979年英国大选时,其当局为防止各个小党派联合执政﹐在其选举制度上就做出了极其不平等的规定。保守党只需四万张﹐工党只需4.2万张选票即可获得一个议员的席位﹐而其它小党联盟则需40万张选票才能获得一个议员的席位﹐其难度相当于保守党与工党的十倍(应克复等著﹕《西方民主史(修订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25页)。现在﹐这一极不合理的状况不仅没有改变﹐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美国的总统选举﹐不过是统治集团内部各个不同派别代表人物的角逐。在他们内部﹐有时会斗得你死我活﹐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尼克松在美国政坛上活跃几十年﹐曾竞选过联邦众议员﹑参议员﹑州长﹑副总统和三次总统。当他离开白宫之后﹐在谈到竞选中的黑暗时﹐曾转引丘吉尔对政坛的用语﹐三番两次地说﹐资本主义国家的竞选“粗野而肮脏”(理查德·尼克松《领导者》﹐世界知识出版社1998年版﹐第386页)。美国总统选举中﹐肮脏内幕的极端﹐就是对竞选对手的暗杀。1968年﹐罗伯特·肯尼迪参选被暗杀身亡。1972年﹐乔治·华莱士参选﹐被暗杀致残。1974年﹐杰拉尔德·福特参选也曾被暗杀过。
有人说﹐实行美国式的民主制度﹐贫穷国家的经济就能得到大发展。美国经济学家瑟罗曾统计了1870—1988年这128年的历史跨度中﹐按人均GDP计算﹐全世界前20名最富裕国家排名几乎没有变动(莱斯特·瑟罗《21世纪的角逐》﹐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213—214页)。现在世界上有220多个国家和地区﹐除极少数社会主义国家外﹐其余几乎都是按照西方民主制在搞资本主义和所谓新一轮的“民主化”。但比较富裕的依然是那20几个国家﹐其余190多个国家和地区不仅面貌依旧﹐甚至更加动荡频仍和贫穷有加。即使西方强国的民主制﹐在他们自己的金融甚至经济危机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这正是我们认识西方民主制所谓“优越性”的绝妙教材。
有人说﹐实行美国式的民主制度﹐就可以有效地防止腐败。陈水扁的民进党靠反国民党腐败上台﹐但陈上台之后﹐洗钱横跨全球﹐比国民党更有过之。意大利曾经是三届总理361个内阁成员全部都是腐败分子。在所谓最“民主”的美国﹐前几年因党派之争﹐美国国会山上游说集团涉及到政府腐败内幕的冰山一角﹐但一旦发现继续揭露将可能伤及美国政体乃至国体﹐这刚刚开始的相互揭露便嘎然而止。在现代金融高度垄断的资本主义社会﹐现代金融隐匿运行加上经济高度虚拟﹐在客观上造成普通百姓与现代大资本所拥有的信息会越来越不对称﹐大资本侵蚀普通百姓权益的腐败现象会愈加容易发生。所谓“实行民主之初腐败难以避免﹐待民主逐渐稳定后必然清廉”说﹐也是没有道理和不符合事实的。
还有人说﹐实行美国式的民主制度﹐国家就不会分裂。苏联按照西方开出的方子实现了所谓的民主制度﹐结果分裂为15个国家。2008年2月﹐科索沃在西方国家支持下﹐刚刚从塞尔维亚独立出去。
所谓实行美国式的民主制度﹐经济就能得到大发展﹑可以有效地防止腐败﹑就能防止国家分裂等等﹐无非是想进一步论证美国民主制的普世性。而从上述分析中,我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没有普世性。(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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