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再看《海角七号》:台湾真的光复了么?
八年后再看《海角七号》:台湾真的光复了么?
3月25日,日本总务副大臣赤间二郎访问台湾。
资料图:日本总务副大臣赤间二郎(中)25日在台北出席活动
这是自1972年中日建交以来,首度有如此高层级的日本官员访台,它打破了45年来的禁忌,引发了大陆的强烈反应。此前日本政府访台层级仅止于“局长”或“审议官”。
实际上,自蔡英文上台,“台日”之间的暧昧,已愈演愈烈。在刚过去的春节中,蔡英文在社交网站“推特”上,用英、日双语拜年,引发批判。
日本想插手台湾,亦或有台独倾向的政客投靠日本,如是的勾扯,既有着明显的现实利益驱动,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历史因素。
如果说此次日本高官访台,亦是对大陆的政治挑衅或试探,那么,为“台日亲善”打基础、作辩护的文化渗透,早已先行多年。还记得2008年在台湾上映、2009年在大陆上映的《海角七号》吗?
1.再看《海角七号》
如果八年前就看懂了这部影片及其舆论导向,对今天发生的事实,我们在愤怒之余,不会惊讶。因为,“种子已然埋下,只待生根发芽”。
1895年到1945年是台湾历史上的日据时期。作为甲午海战中国战败的代价,台湾成为了日本的殖民地。相较于大陆轰轰烈烈的14年抗战,台湾遭受的屈辱,更深绵长,也更深入骨髓。
日据时期,虽然客观上日本也对台湾进行了“建设”、“教育”和“治理”,但从史实和殖民的性质来看,毋庸置疑,“建设”只是为了让台湾更好地向日本“输血”,“教育”是“皇民化”的思想控制,而“治理”则是严酷的政治军事管制,各种反日斗争被残酷镇压。如斯环境下的台湾人民,没有尊严可言,有着一部反殖民斗争的血泪史。
很多人思慕着未曾见过的祖国。
1945年,台湾光复。1949年,在内战中溃败的国民党从大陆退往台湾,为了巩固在当地的统治权,严厉镇压了进步而富于民族自觉的左翼力量。后来的漫长岁月里,受制于种种因素和自身的局限性,台湾当局一直没有彻底清理和整顿日据时期留下的“皇民意识”、“殖民地意识”。
党禁放开后,岛内政治更加混乱,也给了美日操纵岛内政治提供了更多机会。尤其是台独价值倾向的产生,作为对中华民族的根本背叛,必然与外敌勾结、成为买办势力。如是现实背景下,殖民地认知的复活与舆论造势,作为一种可以直接影响当下民意的意识形态粉墨登场、大肆渲染,也就一点也不奇怪了。2008年在台湾上映的《海角七号》,就是这种意识形态的直接映射。
客观地说,在中心思想之外,片子确有过人之处。真实反映小人物的艰辛与奋斗,展现争争吵吵却还是一家人的魅力小镇,以台南本地复杂的方言呈现生活原貌,反映原生态的唯美海滨,幽默诙谐的细节处理,平中见奇的叙事方式......这些地方,因为贴近了百姓、别具匠心,所以具备打动民众的魅力。有人在其中找到了励志,有人在其中找到了趣味,有人在其中找到了风景。
但今天来看,我们可以笃定地说,这部“唯美的”、“原生态的”、“清新的”、“纯粹的”所谓“爱情片”,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替日据历史和“台日亲善”唱赞歌的文艺作品。从构思到剧情,从细节到隐喻,这种“主旋律”体现得再明确不过。看了如此美化日据时期的《海角七号》,笔者只想问:台湾真的光复了么?
正所谓“去山中贼易,去心中贼难”,全片都在为这“心中之贼”作辩护,尤其是最后上演的主题曲《国境之南》(隐喻“日本国的南端是台湾”),更让主旨昭然若揭。
2.以“爱情故事”美化日本对台殖民史
可能有人会说,《海角七号》讲的不就是两个爱情故事么?没错,但问题是,作为“全片灵魂”的爱情故事,偏偏是以台湾光复、日本战败为背景,日本老师与台湾女生间没有结果的思念。编导把它推向了“爱情圣经”的高度。作为线索的那七封信,不仅成为了撮合现实中男女主人公的催化剂,还成为了全片中感人的“泪点”和道德制高点。
影视作品不怕涉及历史,历史中的很多东西也不可回避。问题在于,后人对待这段历史,应当怎么看?影视作品,应当怎么表现?
日据时期的台湾历史,是耻辱的历史,也是惨痛的历史。亲历者陈明忠在其回忆录《无悔》中,讲述了自己在殖民地时期的求学经历:
“在学校,我受日本人欺侮,当一个台湾人,一点尊严都没有,动不动被打,政治上给人欺负,这是民族压迫。”
“我就是在这一所充满野蛮、歧视台湾人的高雄中学念书时,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
“这样的教育,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我四年级军训的时候,有次做登陆演习,是学校和日本工兵队联合演习...登陆的时候,我上的那只船开始漏水,船上的小队长说:枪是天皇的,不能让它落水,让我们把枪举起来...能不能游泳都是问题,还让我举枪。我就向隔壁喊‘船!船!船!’小队长就一直打我,说我没有日本精神……(我)不想做日本军国主义的宣传品,因此整个训练期间,被打得半死。”
这段陈述,让我们一窥日据时期可怕的“校园生活”。其实,日本帝国主义与殖民的本质,已经决定了当时的台湾会有着怎样的遭遇。
然而,在影片中,历史却被巧妙地“改写”了。影片在一开头便用日语点明了时间,“1945年12月25日”。而画面则是一艘温情脉脉、充满着《再别康桥》式离愁别绪的邮轮。注意,这可不是载着徐志摩、“方鸿渐们”去留学的邮轮,而是日本战败回国的邮轮。邮轮上载着的,是对华犯下滔天血泪罪行的武力和文化侵略者、殖民者。
全片中,伴随着信件的独白,唯美邮轮的画面数次出现,上面的日本老师,俨然成了徐志摩式的“情圣”。影片最后展示了当年女主角“友子”送别日本老师的场景,少女友子身着洋装,左顾右盼、怅然若失,而岸边的台湾百姓与船上的日本人,则纷纷深情挥别、依依不舍。
伴随着伤感动听的日本歌曲,船要开了,镜头拉远,友子和送别者们的上方,是“台湾光复”的醒目标语。这一镜头极富象征意义——“台湾光复”这一伟大的历史事件,成了这段美好爱情的杀手,成了拆散人间真情的祸首,成了让人无奈的事实。然而,到底谁是侵略者?到底是谁欠下了血债?谁制造了国恨家仇?在片中,我们找不到答案,我们能感受到的唯一立场便是:“日据时期真好,因为有爱情。”
再看看这七封信中的内容,第一封信,一上来便是:
“……只是好不容易你毕业了,我们却战败了,我是战败国的子民,贵族的骄傲瞬间堕落为犯人的枷。我只是个穷教师,为何要背负一个民族的罪,时代的宿命是时代的罪过。”
这话说得太好听了,把日本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错,日本是“战败国”,但日本首先是侵略者!既然是“穷教师”,又何来“贵族的骄傲”?实在蹩脚。“堕落为犯人的枷”,仿佛委屈了、受苦了、冤枉了,难不成,还是中国侵略了日本!
“为何要背负一个民族的罪”,这些罪行,何尝不是一个个日本人执行的,知识分子本身就是文化侵略的践行者!把滔天罪行推到“时代的罪过”,这样的话,日本右翼最爱听,靖国神社的阴灵们最爱听。只怕,无数大陆台湾、国共两党的抗日烈士都要在泉下含悲!
第三封信中写道,“十二月的海总是带着愤怒,我承受着耻辱和悔恨的臭味,陪同不安静地晃荡,不明白我到底是归乡,还是离乡!”
多么迷人的句子,带着淡淡的“乡愁”!不知日本今日还觊觎台湾,是不是源于这种“乡愁”?日本高官访台,是不是也是为了一了“乡愁”!
以一段空灵的爱情,歪曲几十年血泪的历史,影片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文艺作品能够“杀人于无形”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
有人指出,从象征意义来看,日本老师与台湾学生的爱情(且不说师生恋本身的伦理问题),喻示着殖民者是老师,被殖民者是学生,殖民行为成了某种“启蒙”与“结合”。先不去考证这点,至少,片中“台日亲善”的意味是明显的:
“你是南方艳阳下成长的学生,我是从飘雪的北方渡洋过海的老师,我们是这么的不同,为何却会如此的相爱”。
怪不得,多年后,又一次点了题的《国境之南》,引爆了全场,“当阳光再次回到那,飘着雨的国境之南,我会试着把,那一年的故事,再接下去说完。”
是啊,因为爱情,“台日亲善”要继续下去!这是为日本帝国主义招魂吧?有那么点意思!
3.因体现“台湾意识”而成功?
很多人都在为《海角七号》的“纯粹”辩护。
典型的如台湾知名媒体人宫玲称,“在我的情感、我的心中,海角七号,就是海角七号”意为,爱情无关政治。
还有文章称,“《海角七号》之所以在台湾已经成了一场全民运动......是因为几乎每一个台湾人都在借此牵动出一丝丝的‘孤儿情结’。”以及,“《海角七号》似乎对象征主义和隐喻手法的运用非常熟稔......从在台日籍教师写给台湾女友的情书,到台湾代班邮差阿嘉和日本女孩友子的缠绵爱恨,表面上这只是男女之爱,但背后却是日台之间60年前和60年后男女、不同年龄层乃至两个不同民族的爱恨交织、延绵、衍生。”
这两种观点,本身之间却已相互矛盾。前者为片子进行“去意识形态化”辩护。后者则认为,片子因为拍出了台湾民众集体潜意识里的心理感受(意识形态),也就是媒体称之为的“台湾本土意识”或“台湾意识”,所以才能大卖。
我们知道,文艺作品都具有意识形态属性,没有脱离意识形态的文艺作品。不错,台湾有被殖民的历史,有“孤儿情结”,有“伤痛”,问题是,历史已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对待?片中何止是反映了“孤儿情节”,更是直白地给出了立场,那就是亲日。而所谓的“台湾本土意识”乃至“台湾意识”,说到底便是“台独意识”,而且是“买办独”、“殖民独”。
忘却意味着背叛,不能正确对待历史,便无法走向美好的未来。
因为那七封信,《海角七号》本质上并不是爱情片,而是以爱情为线索的政治片。它端出的那碗“台日亲善”迷魂汤,通过媚俗的营销策略和艺术表现,在民进党败选蓝绿变色的岛内特定政治时空氛围下获得票房暴利。台湾资深影评人称:“《海角七号》的成功在于呈现了台湾南部小人物的生活面貌,他们……自在地面对歧见,宽厚地面对历史。”
这种“自在”与“宽厚”,我想,如果汪精卫先生还在世,也一定会很喜欢吧!
从《海角七号》和相关舆论攻势来看,1945年就光复的台湾,在思想文化上还有待真正的光复!
而当“文化台独”、“文化皇民化”的文艺作品大行其道,这是为何而作铺垫,也就不难想象了。看,日本高官不已经破禁忌访台了么!
(本文得到与台湾作家蓝博洲先生的讨论,特此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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