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志:向巴勒斯坦难民捐献行动之汇报与宣传
向巴勒斯坦难民捐献行动之汇报与宣传
2012年10月16日,外滩美术馆,晚6:30-
在年初接到关于“2012亚洲思想界上海论坛”的邀请时,我就考虑过一旦《心灵史》天课捐献成功,可以利用上海的讲台为巴勒斯坦问题做最低限度的宣传。
会期临近时,我们已经从约旦的巴勒斯坦难民营凯旋归来,知道上海论坛安排我与板垣雄三教授在外滩美术馆进行对谈。我不禁喜出望外。因为以前我曾与板垣先生交流很深,板垣对巴勒斯坦的支持、对伊斯兰的赞赏与理解是著名的,于我们而言,只有我们想谈多少、允许我们谈到怎样的深度、我们的真心话想公开几分的问题,而没有谈不拢谈不好的问题。
我与板垣先生通过电子信件决定:一定要谈此次巴勒斯坦难民营天课捐献的话题。这一轮通信,也许是比现场的过程更好的一次思想表达。
后来,一直到10月16日晚我们大刀阔斧完成了决意与举念,也使会议的日程无事而终——我们都未曾回味,也未曾彼此确认:那一股以沉默埋藏的、难言的抒怀冲动。
2012年10月19日,南京大学
达瓦(da’wa)只有与人民的生存密切结合,才能区别于干枯的说教。此次围绕2012亚洲论坛,决定在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同步进行一组宣传。
未到南京,已有无数的电话叮嘱,要我只讲文学毋谈宗教。于是我顺口起了个题目《文学与正义》——看谁敢限制正义二字!
总得“文学”几句。我把刚刚在本月发表在“上海文学”第10期的游牧小学回忆拿来,想说一点语言的话题。当给听众用蒙语背诵民歌时,觉得对牛弹琴的自己,简直是避轻就重!讲了半截,还是与听众们一块面对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图片。一旦那些图片出现在我面前,我便莫名地感到一种踏实。哪怕台下有再多挑剔的眼光,哪怕如今不合时宜正当小人得势的旺季——我拒绝为你们讲解文学的语言,而直接宣言“巴勒斯坦立场”的意义。
2012年10月26日,复旦大学
此次是此行南方达瓦的最后一站。王安忆要求我做这次讲座时,我当即答应了。她再问讲座的标题,我略一思索,就打出了这几个字:《从清华园到巴勒斯坦》——于我而言,这是个一生一度的题目。
复旦大学和南大无独有偶,都设计了“淡化”的气氛。我一次次发现着自己的异类身份,虽然觉得可笑。
再次展示巴勒斯坦难民营的图片、再次公布以改定版《心灵史》收益向巴勒斯坦难民实施捐献的计划、再次呼吁巴勒斯坦问题中的天下大义——但是同时,对私人的和世界的、与世人几无关系可言的、关于伟大的六十年代的总结,此刻被重重涂上了一笔红绿相间的浓彩。
讲话仍然是说了后头忘了前面。今天是古尔邦节,我曾打算讲一讲心中特殊的感觉,但是没讲。这个节日,在日文中译为“牺牲祭”,有更强烈的悲剧感和难解的怆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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