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荡倭寇，忠魂铸长城

一一读董连辉抗日长篇小说《铁腿神枪》有感

全秋生

数年前，有一青年作家拿了厚厚一沓手稿来办公室找我，聊天的过程中方知他叫董连辉，一个有正义感、崇敬英雄的燕赵悲歌之士。说起烈士李方州(化名方明)的英雄事迹，几次哽咽难言，因为事关冀东抗战的若干真实揭秘及新中国成立后属地抗战时期县某领导、民政局某负责人压制、隐瞒进而否定李方州的烈士追认，怕引起地方基层不必要的矛盾纠纷与冲突，我婉拒了图书的出版要求，这就是作者后来出版获“浩然文学奖”的抗日图书《长城证明》(纪实版)。作为职业编辑，与一本好图书擦肩而过，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明知是一部好书稿，正能量满满却要婉拒出版，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了！为此，几年来我深感愧对作者的信任，好在董连辉并不在意，几年之后，拿着新书稿又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这就是《长城证明》的兄弟篇、刚出版面世就好评如潮的抗战图书《铁腿神枪》，短短两三个月，包括权威媒体《解放军报》在内的50余家媒体刊发出版信息及相关点评，据作者说，小说主人公欧阳波平一夜之间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红。

主人公欧阳波平历史上确有其人，据作者遍查冀东各地抗战史料档案：湖南人氏，早年为十九路军军官，曾参加一·二八淞沪保卫战；后因看不惯国民党软弱无能，在抗日战场上节节败退，毅然投诚参加红军队伍，历经二万五千里长征；1937年到延安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38年抗大毕业后来平西，任冀热察挺进军随营学校军事教育科科长、军事教员；1939年12月，任冀东部队组建最早主力团十二团团参谋长兼一营营长，足迹遍布冀东大部分县；1941年至1942年夏，他与迁青平联合县三总区区委书记李方州密切配合，浴血长城，开创出迁安早期抗日根据地。因他能文能武，善于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且枪法极准，有百步穿杨之能，是冀东抗日战场上威震敌胆的优秀指挥员，屡挫强敌，既是日寇高级将领中的眼中钉，也是地方顽匪汉奸的催命符，所到之处，令敌寇闻风丧胆。1942年8月8日，欧阳波平率一营在三总区彭家洼设伏，全歼日本关东军第8师团步兵第17联队原田东两王牌中队，不幸在打扫战场时遭自己的警卫员刺杀牺牲，令人痛心扼腕，叹息不已!

为了写作《长城证明》一书，董连辉大量阅读、搜寻、查证各种档案资料，走访民间老人，在长达十几年的搜寻整理过程中，意外发现了姥爷李方州烈士的挚友欧阳波平烈士的萍踪侠影，写李方州烈士就绕不过欧阳波平烈士，两位烈士一个在部队行军打仗，周旋于日寇扫荡屠戮之间；一个在地方秘密潜伏，组织民众强力支持部队，确保部队作战的后勤供给，一明一暗，遥相呼应，沉重地打击了日寇与伪军的嚣张气焰，使抗日武装力量始终紧紧咬在长城两侧，在长城两侧成功牵制了大量的日伪军，让他们疲于奔命，从而支持、策应了华北战场的整体大局。特别令人惊奇的是两位烈士不仅相貌相似，行事风格、人品胸怀都极其相似，不把欧阳波平短暂而悲壮的人生行踪公诸于世，董连辉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70多年来，烈士陵园里欧阳波平的墓碑前始终没有等来哪怕只有一个祭拜的亲属和晚辈，其真实的籍贯及家庭地址等相关信息极少，有参考价值的几近于零，再用《长城证明》史料考证的创作手法显然是行不通的。董连辉决定用长篇小说的形式来塑造欧阳波平烈士悲壮而短暂的一生，故小说里面许多名字和伏击战的地名均是真实可靠的，有史可考：比如李运昌，比如曾克林，比如包森，这些抗日名将，他们作为欧阳波平的顶头上司和直接指挥出现在小说里，极大地增加了小说内容的可信度。但毕竟是小说，虚构成分是必不可少的，故而小说主人公欧阳波平身上有着以往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塑造的抗日英雄形象所不具备的特质：第一，无论环境如何恶劣，战斗如何激烈，宿营后每天坚持洗澡泡脚，极其讲究个人卫生，他的警卫员也必须跟他一样，在某些人眼里落下“洁癖”“爱臭美”的话柄；第二，身怀武功，铁腿腾空，立毙敌命，长期坚持体能训练，注意外表形象，常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战友们晒强健的胸肌乃至块垒分明的腹肌，与战士一起比试拳脚，丝毫没有长官架子，被少数个别极“左”领导视为“作风不正”而遭打压、降职；第三，目光远大、观念先锋，多次直截了当拒绝地方姑娘的真诚求爱，并说打跑日本鬼子后要去国外参加健美大赛，通过参赛一洗“东亚病夫”的耻辱，认为自己型体美不是一种过错。这样塑造人物形象手法的标新立异，可以说是董连辉式的“独门绝技”，既真实又可信，让英雄回归真实，回到真实的战争年代，不再是以往文学作品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高大上”的伟岸形象。我以为，这种与时俱进的创作风格与那些抗日神剧里的雷人手法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把一个威风八面的抗日“战神”写成了一位真实可爱并带有某些性格“缺陷”的邻家大男孩的阳光形象，无疑会契合新时代读者的审美胃口。图书出版后，董连辉先后到几所高校与学生就图书作交流演讲，事实果然证明，在90后大学生读者群体里，像欧阳波平这样的抗日英雄形象是颇受欢迎的!

其实，作为一个令敌寇魂飞魄散的“战神”，欧阳波平与身边的战友和地下党成员都是血浓于水的鱼水关系，特别是对自己的几任警卫员，无不亲如兄弟，照顾体贴。可惜的是，第一任警卫员侯天明刚刚从他这里学到机枪射击的本领，就因为解救被困群众，惨遭日寇大卸八块，残忍地杀害了。第二任警卫员肖启明，出身少林，身怀绝世武功，与欧阳波平、李方州（石明）三人结为异性兄弟，期间二人生死与共，共度患难，后因肖启明潜入据点锄奸不幸被捕，被汉奸识破身份，为了搭救被俘的战友不愿独自逃生，最后被绑在树上，乱刀捅死后又遭开膛剜心之摧残。接二连三痛失手足之情，使欧阳波平对第三任警卫员更是疼爱有加，没有过多去了解他的出身背景，丧失了作为指挥员应该有的防备之心，最后倒在警卫员的枪口之下。

《铁腿神枪》这部图书在揭露日本鬼子侵华战争中屠戮中国人民的残暴本性方面可谓酣畅淋漓、入木三分：他们对中国军民枪击刀劈、开膛破肚、断臂斩肢、挖心下酒、机枪扫射、放火施毒……手段之残忍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当他们得知欧阳波平牺牲的情况下，还派出特务四处寻找烈士的掩埋地，扬言要挖出烈士的五脏六腑来下酒庆功，其令人发指的疯狂行为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的本性，确实禽兽不如，真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图书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深刻揭露了“汉奸”这个群体在民族存亡危急时刻的为祸之烈，警醒人们要注意现实中新形势下的各种“汉奸”行径：特别是日伪军为摧毁冀东抗日根据地，连续进行了“治安强化运动”，以重兵实行“治安肃正”，反复“扫荡”，推行“集家并村”，制造“无人区”和所谓“绝缘地带”，妄图阻止八路军和抗日武装的发展。冀东抗日战场上牺牲的烈士人数之多，在全国所有抗日根据地都是罕见的，令人触目惊心。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当地汉奸如麻，他们出卖人民，出卖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游击队与正规八路军，和日寇里应外合，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令亲者痛、仇者快。比如神枪手欧阳波平的前两任警卫员都是因为汉奸出卖而壮烈牺牲，他本人最后也倒在被汉奸收买的警卫员枪口之下，他的刎颈之交、地下区委书记李方州也是因汉奸出卖而英勇就义。

第三，寻找英雄，呼唤英雄，祭奠英雄，重塑英雄的浩然之气，则是本书的灵魂所在。董连辉在后记里如是说：我们没有条件在硝烟中与前辈们一起冲锋，用镜头拍下他们慷慨赴死的悲壮瞬间。但我们能够拂去时光尘埃，用笔头书写他们气吞山河的诗篇，以艺术真实还原他们“浴血长城驱倭寇、荡气回肠谱壮歌”的伟大壮举。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一个拥有英雄而不知道爱戴他的民族更可悲！”近年来，国内历史虚无主义尘渣泛起，各种丑化、矮化、恶搞英雄的不良事件层出不穷，“精日”分子亦频频曝光；国际上，近邻的日本军国主义阴魂不散，右翼势力不断抬头，钓鱼岛事件愈演愈烈，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军咄咄逼人，全球范围内到处点燃战火，置伊拉克、利比亚、阿富汗、叙利亚等国人民的死活于不顾，搞乱中东，打压中俄，搞什么亚太战略新平衡，更令人忍无可忍的是航母、轰炸机常常搅局南海，近期又不断挑动“台独”势力这根最为敏感的红线，屡屡碰触大陆武统的底线……铁血荡倭寇，忠魂铸长城。新时代在呼唤中国军人身上的铁血精神，呼唤全民族所崇敬的英雄精神；新时代更迫切需要锻造出一支敢于打仗、善于打胜仗的人民军队，使他们呼之既来，来之既战，战之既胜，这是习主席对人民军队的殷切期望，也是新时代强国强军所必备的基本保障。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我们虽生逢盛世强国，但也恰遇动荡不安，在这种复杂多变的国际、国内新形势下，《铁腿神枪》一书的横空出世，无异一场洗涤灵魂的及时雨，于那些一味追求声色犬马的享乐群体来说，不啻当头棒喝，具有极其独特深远而又意味悠长的历史意义。从这个角度来解读《铁腿神枪》一书的出版价值，正所谓：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期待董连辉今后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为中国梦、强军梦的早日实现弹奏出更加美妙动听的音符。

戊戌年立夏于京华

（全秋生，笔名江上月，中国红色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供职于全国政协文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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