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 振聋发聩——读唐德亮长诗《惊蛰雷》
惊世骇俗 振聋发聩
——读唐德亮长诗《惊蛰雷》
张永健
当东欧剧变,多个社会主义国家像多米诺骨牌般訇然坍塌;两年后,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解体,飘扬在克里姆林宫上空的红旗黯然落地,代之以沙皇帝俄的三色旗。面对乌云翻滚浊浪排空的险恶局势,著名诗人朱子奇以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的英雄气概,于1992年3月在《光明日报》发表了讨伐叛徒,歌颂无产阶级革命的长篇政治系列抒情诗《星球的希望》,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得到了各界一致的好评。我在当年5月2日的《文艺报》著文称赞诗人“借凭悼马克思、列宁、毛泽东‘三位永生的人’,歌唱‘三盏不灭的灯’,再现了波澜壮阔的国际无产阶级运动,以史鉴今,向人们回答了社会主义有无生命力,共产主义到底是不是人类的希望这一人们关注的重大问题”①;称赞诗人“透过历史的风烟,把握时代的脉博,展望未来的前景,写出了无产阶级的气魄,写出了人民的力量、时代的风貌、人类的希望”②。
1
时隔20年后,在中国共产党召开第十八次代表大会的前夕,著名诗人唐德亮写出的长篇政治抒情诗《惊蛰雷》,是继朱子奇之后,又一部反思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煌煌巨著。它的篇幅之浩繁、内容之丰富、人物之众多、形象之鲜明、反思之深刻、针砭之尖锐,爱憎之强烈,其勇其情其智其才,都大大地超越了前者。这是一部不同凡响的政治抒情诗,是深思熟虑的政治抒情诗,是惊世骇俗、振聋发聩的政治抒情诗,这是当前政治抒情诗的重大收获,也是当代新诗的重大收获,令人振奋,令人深思,令人欣喜!
朱子奇的《星球的希望》有近700多行,而唐德亮的《惊蛰雷》则有4600多行,它由近及远,由中到外,由当代到近代到古代,由中国、亚洲、欧洲到美洲、拉丁美洲,到世界各地,把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哲学、艺术与爱国爱民、忠于共产主义的情思融为一体,通过各种形式的比较、对照、链接,歌颂真善美、鞭笞假丑恶,让人们从政治的视野、经济的脉络、历史的教训、哲学的思辩与文化的背景来深思共产主义运动受到挫折的主要原因及其教训。诗人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以丰富的社会历史文化知识烛照、结构、展示这一重大的国际题材,是同诗人的生活经历、学识修养,尤其世界观和创作目的分不开的:“我努力忠于历史,忠于现实生活,忠于自己的心灵。”1面对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的悲剧,面对所谓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中国将不复存在”的善意或恶意的推测;面对“私有化、腐败、信仰失落、道德沦丧、拜金主义盛行,民主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封建主义、虚无主义”等各种思潮冲击着“中国”这座社会主义大厦的险恶局面,诗人曾陷入“苦苦思索”和“忧虑”之中:“中国会不会重蹈苏东覆辙?几千万先烈的鲜血会不会白流?”这些,时时“撞击着”诗人的“心灵”,心中悬着疑虑重重:“千条大路 哪一条/能通向真理的黎明?/小溪万道 哪一脉/能流向春的海洋?/繁星满天 哪一组/是指路的北斗?/哪一颗 是不灭的恒星?/泥沙俱下/鱼目混珠/谁能在滚滚河流中/识别张狂的泡沫/不息的浪花/辨别黄沙与真金?/漫天云雾 谁能嗅出/哪些是清甜的甘露/哪些是掺着毒素的灰霾/哪些是变了颜色的腐臭/抑或杀人不见血的二氧化碳?/谁是随风而倒的墙头草/谁是雷轰不倒的泰山松?/谁是驮来春风的紫燕/谁是嗜肉凶残的鸱鹄?/什么是落日的余晖/什么是晨曦中的霓霞?”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决定创作这样一部长诗”。可见,这部长诗不是无病呻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诗人长期“苦苦思索”、“忧患”“撞击”“心灵”之作。前苏联作家尼·奥斯特洛夫斯基说得好:“作家,不能站在生活与斗争之外,……不能做一个漠不关心的‘旁观者’。只有站在最前列的战士中间,充满斗争的热情,与全国人民一起,因失败而痛苦,因胜利而欢乐,那样他才能写出正确的、动人的、有号召力的书来。”2《惊蛰雷》就是一位“站在最前列的战士”“充满斗争的热情”“与全国人民一起”痛苦和欢乐的诗人而写出的一部“正确的”“动人的”“有号召力”的具有史诗品位的长篇巨著
诗人曾明确表白:他是“力图写出一部与当代中国政治抒情诗迥然不同的作品。纵观当代新时期的政治抒情诗,基本上都是歌颂的,我绝不反对歌颂,而且认为对共产党人和人民的丰功伟绩应该大力歌颂,但也不能只一味歌颂。记得苏联解体前夕,时任上海市委书记(现任全国人大委员长)的吴邦国同志说:‘已经感到了现实的危险’。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绝非危言耸听,你睡觉,别人可不睡觉”3。诗人创作这部长诗的目的是为了“反思历史与现实,为了鞭笞腐朽反动,为了光明与希望”。诗人一方面在诗中展现了新时期的光明:“这年头,我常常感到幸福/打开时光之窗/扑眼是深远的河流/流动着欢乐的笑靥/迎面是生动的季风/编织着七彩的虹霓/遍野是丰盈的稻穗/擎举着迷人的希望/不断繁衍的景观/铺展着斑斓的画卷……”“前有王杰、刘英俊、张海迪/感动了整个中国/今有义薄云天的郭明义/书写雷锋精神新篇/南方冰灾,无数雷锋/主动前去扫除寒冷/汶川地震,十三亿颗爱心/创造了一个个生命的奇迹/贫困儿童,引来无数/牵挂的眼晴/校园中,辈辈英才/军营里,代代雷锋”; 雷锋的“青春之河”“不会枯竭”, 雷锋的“精神的火焰”仍在“燃烧”:诗人对未来一代充满了希望:“我看见,高山上/有朗朗的童声引来白云小鸟/山垌间,嘹亮着国歌/五星红旗伴朝霞徐徐上升/国旗下,是齐刷刷的红领巾/是纯真如泉水的眼晴”这些,抒发了 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对社会主义中国当前取得的成就表现了由衷的欢欣。在“反思历史和现实”的过程中,“对共产党员和人民的丰功伟绩”给予了真情的歌颂。同时对当前中国的腐败,对于一些共产党官员对马克思主义的背叛,对不少地区借改革之名,行复辟资本主义之实的现象,对于全国卷起的尊孔复古的妖风,对工人下岗、农民失去土地,老百姓看病难、上学难、住房难、城市恶性膨胀、环境严重污染、“嗜血的资本家与暴发户们/正与被铜臭熏黑了心的官员/在酒店庆祝他们的‘成功转制’/‘或互利双赢’/高贵的酒觞里/不知是美酒、鲜血、金钱/还是骇人的骷髅?”由此诗人满含忧虑:“改革开放,富了中国/可贫富差距却在拉大/公平的缺失/正义的失衡/早拉响了/一串串警报……”他借用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的话说:“‘如果出现了两极分化/那我们就是走上邪路了’/精神信仰的丧失/‘即使经济搞上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垮下来,可是一夜之间呀!’/这些话,有人听/更多人当成耳边风/还有人反问:‘什么是邪路?/不是不问姓社姓资了吗?’/不是‘不要怕人说搞了资本主义吗?’/这真是一个斯芬克思之谜啊!/这一谎诞的悖论/一个沉重的问号/悬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也悬在诗人面前。诗人“反思历史与现实”,上下求索,寻求“危机”的原因,并发出了严正的呼号。首先,在诗中借用马克思的教诲告诫全党,执政党忘记了共产党的奋斗宗旨:“我早说过,资本来到世上/每一个毛孔里/都浸透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消灭私有制/消灭剥削/是共产党的使命与责任/怎能让砸碎了锁链的工人/又重新戴上镣铐?/岂能让早已成为主人的工人/再沦为资本家的雇佣与奴仆?!” “哦,改革,开放,/是必须的 僵化/会窒息党与国家的生机/但不应解除思想武装呀/更不应向反革命复辟势力退让/退让,就是自取灭亡!”二是指出“‘两个务必’的告诫/早被众多官员抛诸脑后/糖衣炮弹的袭击/让数以百万计的党员变质……”他们变成了“硕鼠,飞蝗, 蛀虫/噬啮着共和国大厦”,“贪贿几百万几千万屡见不鲜”,他们“妻妾成群 荒淫无道”,“一个个如狼似虎/鲸吞着人民的血汗”,“大肆送卖国有资产/让无数公仆变身资本家”,变成了 “权贵资产阶级”。三是呼吁全党和全国人民要看清楚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帝国主义势力的“和平演变”的“奇谋”:它们“把美国的思想文化/涂上迷人的色彩与香味/灌进” “冥顽的头脑”使其“一个个举手投降/丢盔弃甲,一溃千里”。诗人在诗中反复引证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关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言论和毛泽东关于帝国主义和平演变的预言,并大声呼唤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中国,多么需要你那双巨手/辟云破雾,划出一片新的霞光/多么需要你的思想/润绿日渐干枯的沙漠/长出蓬勃的绿荫/多么需要你再写几本雄文/给今日世界/再输送一把真理的种子/再开掘几道思想的源泉/再挂起理想的风帆/再铺设通向地平线的铁轨/再点燃千万颗沉寂已久的太阳……”
2
全诗由三大部分组成:一是从文化思想的视角,通过孔丘、屈原、庄子、荀子、贾谊、 王充、嵇康、李白、杜甫、王安石、白居易、苏东坡、范仲淹、朱熹、关汉卿、曹雪芹、袁世凯等众多历史人物形象地展现了中国二千多年封建社会为“权势者”与反“权势者”斗争的思想文化史;二是对李大钊、鲁迅、殷夫等左联五烈士、方志敏、杨靖宇、赵一曼、白求恩、张恩德、闻一多、刘胡兰、董存瑞、江姐,黄继光、雷锋、欧阳海、王铁人、焦裕禄、钱学森、杨善洲、魏巍、柯岩等革命导师、革命先烈和英雄人物和革命作家的描写,热情展现了中国九十多年的无产阶级革命史,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六十多年的英雄人物的奋斗史,热情歌颂了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政治家、思想家、作家、革命先烈、工农兵英雄人物的远见卓识、无私无畏,并同当今借改革开放之名行复辟资本主义的官僚的丑恶嘴脸进行比较,以引起人们的惊醒觉悟。三是通过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卢森堡、米歇尔、蔡特金、伏契克、卡斯特罗、铁托、格瓦拉、查韦斯,阮文追等对无产阶级的导师、领袖和英雄人物和海涅、米德、山基、琼斯、普希金、雨果、高尔基、涅克拉索夫、裴多菲、法捷耶夫、马雅可夫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希克梅特、聂鲁达、德莱赛、惠特曼、鲍狄埃、小林多喜二等众多逝去的诗人文学家的歌吟,艺术地表现一百七十多年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革命与反革命、复辟与反复辟的尖锐残酷斗争,弘扬无产阶级导师及其革命者的高瞻远瞩、不屈不饶的斗志,揭露梯也尔、杜勒斯等资产阶级反动政客的凶残与伯恩斯坦、托洛斯基、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叶利钦等无产阶级叛徒的卑鄙无耻。三大部分,特别是后两部分彼此交织,相互渗透把各种或正反或矛盾或并列或同类或异质的事件、人物、思想放在一起相互印证、对比,达到彼此强化、相互深化的艺术效果和以史鋻今、警醒国人的创作目的。
长诗的艺术结构受但丁《神曲》、涅克拉索夫《在俄罗斯谁能快乐而自由》的影响,以抒情主人公“我”为经,以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为纬,把三部分内容如三条线索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把活跃在古今中外的各个阶段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贯穿起来,如银线串珠。这种结构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能从广阔的社会生活和丰富的历史事件中选取经典材料为表现主题、描写人物、抒发情感服务。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我”亦有诗人的思想、学养、理想、情操在内,这是一位忧国忧民的诗人,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他更多地融合了具有坚定共产主义信仰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品格与思想。他无限忠诚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具有丰富的历史知识和敏锐的社会观察力,对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民族解放运动的历史如数家珍,他爱憎强烈,既充满了忧患意识,又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既对共产主义的前途,充满坚定不移的信念,又对前进道路上的曲折保持冷静态度。抒情主人公“我”既是结构全诗穿针引线的领衔人物,又是评判历史、指点江山、抒情言志的诗人,是“大我”与“小我”的结合,是与史同行,与民同心的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战士。
3
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等艺术手法的综合运用,使整部长诗博大深厚,异彩纷呈。首先,诗人运用浪漫主义的手法,展开想象的翅膀,自由翱翔,时而祖国的古往今来,在汨罗江边“追踪屈子(原)的足印”, 在“浙江上虞”观 “背经离道”的王充 “点燃”“非圣非法”的“巨烛”,“燃破”“神学,经学笼罩的黑夜”;在“三国的天空”看 “非汤武薄周孔”的嵇康“用头将历史/砸出了一个窟窿”;时而于滔滔湘水,看见“贾踽踽独行”,时而看见“风歌笑孔丘”的李白“衣袂飘飘”“向我走来”,他“笑腐儒,笑权贵”、“用诗/用酒/用高于八斗之才/用比铁还硬的侠骨/打造一枚诗的月亮/朗照古今”;时而在成都看见诗圣杜甫坐在“低矮的草堂”,“无可奈何”地“对我苦笑”,因为“狂怒的秋风”刚刚“掀走”他房顶的“八座茅草”,正“束手无策”呵!时而在“浔阳江头”看见江州司马白居易正为“一曲琵琶”而“泪湿青衫”;时而“看见绞刑架下”的李大钊“站成一个思想者的雕像”;时而“踏着‘白求恩小路’追随这位加拿大医生”“奔走在太行山/一个个硝烟弥漫的战场”;时而看见江姐“伫立在渣滓洞魔窟/面对敌人枪口/从容自若视死如归……”;时而在抚顺“与雷锋相遇”,时而来到大庆,看见广场上王铁人的雕像“眼角的两滴热泪”;时而被风吹到了兰考,听“遍野泡桐,如泣如诉/ 讲述焦裕禄当年/ 改天换地治‘三害’的故事”;时而“遍寻北京”,寻找那个“最可爱的人”魏巍;时而穿越时间的河流 “漫步莫斯科、圣彼得堡,迎着西伯利亚的逆风,寻找俄罗斯伟大的诗人普希金、涅克拉索夫”;时而到巴黎坐在大文学家雨果老人面前,听他讲公社失败后“梯也尔匪军如红眼的恶魔用乱枪扫射穷人”;时而又回到前苏联和“伟大的革命文豪”高尔基见面、与无产阶级歌手马雅可夫斯基握手;时而“从十万米的高空俯瞰”被帝国主义分崩离析的巴尔干,甚至看见“赫鲁晓夫的鬼魂/从墓中飘出”,梦见“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在地狱相遇/两人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吹嘘”其粉碎苏联的“盖世奇功”……诗人“精骛八极,心游万仞”, 神驰古今,时而回到天安门广场,看见“千万烈士的眼晴/在闪烁,在沉思,在忧患:/‘警惕啊,有人正勾结/奸侫、魔鬼、汉奸/悄悄地挥锄挖掘/纪念碑基石……’”“我”随即伸手紧紧抱着人民英雄纪念碑“这一根擎天玉柱”;时而“在梦中”与“中国/数以百计的/文武皇帝们吵架” ;时而在坚持集体致富、坚持社会主义的“南街村”“与伟人(毛泽东)的灵魂相遇/呼吸清纯的空气”……诗人 “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甚至”咆哮的黄河/奔腾的长江”都“化作”诗人“身上不息的血管”、“醇酒的烈性”、“清纯的情感”、“坚强的肾”、“韧性的筋骨”、“不屈不挠的血性”,“给我向东,向太阳/永不停息追求的 /意志与方向……”,在诗人看来“三千年兴衰如浮云飘飘渺渺/五千年历史如黄河此长彼消”。中国数千年的文化史,世界近代史,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史等,上下数千年,纵横数万里都尽收诗人眼底,流于诗人笔下,化为了波澜壮阔的诗篇和工农劳苦大众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战斗宣言。第二,运用现实主义手法以真实而强烈的感情,具体而生动地勾勒了古今中外百位历史人物和五四运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巴黎公社运动、十月革命、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亚非拉的民族解放运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等重大的历史事件,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主要人物及其生活的环境、兴趣爱好、形象(生理)特征、都具体而详细。比如诗中描写苏联解体后赫鲁晓夫、戈尔巴乔夫、叶利钦、杜勒斯、里根、杜鲁门等“在地狱”群魔起舞,自我吹嘘、争功摆好的丑剧,既是现实主义的,又是超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主义的,把这些恶棍同中有异、异曲同工的反动本质暴露无遗,既活画出了他们反共反人民的共同特征,又揭示出了他们特有的丑恶神情:赫鲁晓夫是“挖掉苏联最初的墙基”的叛徒,斯大林在世时拼命“造神”,斯大林逝世后恶毒污蔑斯大林、推销全民国家全民党;戈尔巴乔夫以推销“新思维”和叶利钦合演双簧戏解体苏联,此时两人因争功而彼此对骂、拳脚相加;杜勒斯以推销“和平演变”“有功”、此时“叼着烟斗”“大摇大摆,洋洋得意”;里根、老布什、撒切尔夫人、杜鲁门、布热津斯基等纷纷“粉墨登场”争相表功: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是我们“用军备”、“用经援”、“发动”“没有硝烟的战争”的结果。其描写之精彩,从诗中戈尔巴乔夫神形毕现的言谈,便可见一斑:“口沫横飞/额上的胎记蛇信子般吓人/向众鬼吹嘘他的‘盖世奇功’/先是推销‘新思维’/把苏联人的思想搅成乱麻/接着打开潘多拉之盒/让各种魔怪跳出来/将苏共泼个污泥满身/然后解除‘僵化者’职务/一步步占领‘保守派’的地盘/最终下令解散苏共/从此让这个九十年老党/永远不得翻身/哈哈,什么马克思,什么列宁/什么共产主义、社会主义、苏共/统统被我消灭了/完成了我毕生的夙愿!” 再如诗人“梦回华夏”“思想的骏马”驰过峡谷、荒漠、戈壁、村庄、山梁,以为“不会再发生”的“悲剧”“仍不时”“在这片土地”“上演”:“强征土地/让三千万农民失去可爱的家园//河流边毒蘑菇似的工厂/将毒汁日夜向这块土地倾泻,渗透/浊浪、臭气、浓烟/凋蔽了多少葱绿的山林/多少庄稼因此颗泣无收/一个个魔鬼跳出来/钻进农民的皮肤、血管、肝脏/癌症村、白血病村、肝炎村、艾滋村/纷纷应运而生/南山上累累新坟压旧坟/一双双绝望的眼晴/燃烧着对天空的怨愤/和对生命的留恋/呵,那失落的田园/那荒芜的村落/那开不败的花朵/无枝可栖的小鸟/那绿得浓碧的天湖/还有那个绿色透明的纯梦/纠结我,牵扯我/我拔腿欲走/却又长出眷恋的根须/一团黑影,袅袅娜娜/从高天飘飘而下/在我面前翩翩而舞/黑发,黑腰,黑裙/但我看不清她的眼晴和嘴巴/她变幻的身姿令人眼花缭乱/一刹那,再一刹那/她便飘走了,乘着阳光/飞向远方……”这既是现实的、又是魔幻的、更是超现实主义的,这里用写实、比喻、象征、排比、变形、梦幻、拟人等手法把“失落的田园”和“荒芜的村落”的真实图景展现的逼真生动、触目惊心。再如,对当前中国“三公”(即公车、公款吃喝、公款旅游)消费对社会主义大厦的危害、对某些自名为创新、改革的经济学家(实则汉奸、卖国贼)的描绘都抓住要害、切中时弊,既令人痛心疾首、又令人拍手叫好。诗人不人云亦云,而是坚持以对待人民的态度和对于历史前进与人类文明是否有利为原则而评判其是非功过,比如对孔丘、朱熹的批判、对“民国范儿”的批判、对民主社会主义的批判、对尼泊尔共产党的评价都恰到好处,让人心服口服。对于一大批忠实于共产主义的领袖和战士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鲁迅、李大钊、闻一多、张思德、钱学森、格瓦拉等光辉形象更是浓墨重彩,生动感人。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叛徒嘴脸刻画得维妙维肖,相当成功,这是和诗人有丰富的知识、鲜明的爱憎、熟练的艺术技巧分不开的。
4
作者在《后记》中曾说:“我认为,无论写什么题材,都不能忘了其本质是诗,是艺术创作,因此,我力求用形象化的手法刻画人物,抒发情感。”在这首长诗中,我以为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首先,用鲁迅“画眼睛”的方法来描写人物,诗中写了百多个人物,往往用简洁的笔墨就生动地勾勒出人物的神情与特点,诗人善于抓住人物的本质特征,画龙点睛,以“目”传神。比如写屈原,只是写他投江的那一刹那:“汨罗江边。只见三闾大夫披发而行/背对沉沦故都/手持《天问》遥对天国/叹君王之昏庸/哀民生之多艰/带着一个个解不开的问号/纵身沁凉的滚滚江心/驾青龙排浪而去/留下一个节日/留下一曲悲愤的悼歌/留下一副滋养民族血脉的精魂/留下一条文学之河/二千余年绵延不绝/越流,越大……”这里屈原的形象、神情、思想、著作及其对后世、对中华民族的影响都给予形象化的表现;再看写白居易,以写浔阳江头听琵琶一曲,展示其“心贴大地,情牵黎民”的诗心,把白居易的身世、著名诗篇、诗句融为一体,可谓天衣无缝。三如写同是以酒、诗闻名的大诗人李白与苏轼,对李白则强调其才气与傲骨,有褒无贬;对苏轼则写其“贬謫,流放”之后方知“县吏催钱夜打门”,“卖牛纳税拆屋炊”,“酒醒了,诗也醒了”,有褒有贬,以褒为主。写关汉卿“愤气如火/心在滴血/笔在滴血/血铸文字”成了“蒸不烂/煮不透,锤不扁的铜豌豆/几百年后仍叮当脆响/敲打灵魂”。第二,以事实说话,以形象说理。比如写斯诺最早向世界报道毛泽东同志领导中国革命,是这样写的:“中国/春天的消息黎明的足音/启明的微笑希望的钟声/一座伟大的山脉/隆起在地平线/凝聚东方西方/万众仰视的目光“。这里没有写具体的革命过程,更没有写抽象的历史意义,而是用“春天”、“黎明”、“启明”、“希望”等意象来隐喻这是一场告别“严冬”、“黑暗”,走向“光明”,走向“希望”的伟大事业,有如巍峨的高山令世人仰视。再如写毛主席永远活在劳动者心中,是通过一个普通工人的言行来表现的:“首都。广场。雪压冬云时节/偶遇一位老工人手持鲜花/走进纪念堂/出来时,一脸的泪花/一阵朔风,吹干了泪痕/我问他为什么要去/看那位已经逝去三十多年/被一些黑手妄图/扑灭光辉的巨人/他说:‘哦,你说老人家呀,/他没死,还在这里活着哩。’/说着,拍拍心胸/消失在满天雪花之中……”。这里,把人民领袖和人民的血肉亲情展现的真切有力,生动感人。其他如对巴黎公社起义、“苏联解体”等重大的历史事实的描写也是用形象的诗的语言来描写的。第三,鲜明的对比,深刻的批判。比如借袁世凯的幽灵批当今掀起的尊孔复古的妖风,可谓以毒攻毒,入木三分:“袁世凯笑了/他的幽魂从坟堆钻出/乘风四处游荡/哈,那么多重修的孔庙/矗立在华夏大地/(庄严的天安门广场/竟竖起一尊/高大的孔子塑像/幸好引来全国人民一片骂声/百日之后/乘某个朦胧夜晚/灰溜溜地迁走了)/那么多的孔子学院/输送到四海五洲/那么多人,在诵读/孔教儒经/想当年,他当皇帝/不过恢复一下祭孔大典/场面远比不上如今这么盛大/不过想把儒教定为国教/便引来一阵激烈的抨击/其实,那阵势与规模/与现如今相比/不过小巫见大巫/他想为自己伸冤/却又不知找谁投诉……”再如用刘胡兰就义前的“怕死不当共产党员”的壮语质问当今八千五百万共产党员:“有多少是/特殊材料”铸造而成?/风云变幻,他们中/会不会有人惊谎失措/会不会有人带着日本鬼子/带着南霸天、黄世仁、周扒皮、胡汉三/带着凶残的还乡团/带着国民党勾子军/杀向自己的乡亲、同志?/他们会不会像苏联东欧/大大小小叛徒/改旗易帜,自毁国家/抛掷曾引以为荣的鲜红党证/和祟高的信仰?……”这是何等有力,令人禁不住扪心自问。对于党的高级干部,诗中用方志敏的品格予以警示:“南方的大山,松林逼仄密集/红十军政委方志敏/左冲右突/不幸被捕/白匪伸出一双/贪婪的手/肮脏的手/无耻的手/伸进他的四个口袋/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又一遍/他们不相信 一个军长/共产党的大官/身上竟然一个铜板都没有/他们不明白,在中国/正是这样贪婪的手太多/中国才如此贫穷/如此落后 如此昏暗/而在当代中国/也有无数双这样贪婪的魔爪/疯狂掏挖社会主义大厦/亮剑吧,中国/快将这一双双黑手/一只只魔爪/一一斩断!/中国 才有希望……”对于当代县一级的干部用毛泽东时代的好干部焦裕禄进行了鲜明的对照:“遍野泡桐,如泣如诉/讲述焦裕禄当年/改天换地治“三害”的故事……泪水模糊了/我干枯的老眼/我不敢看那把藤椅/碗口般粗的洞/不敢想它的主人/肝痛时的姿势/与病魔搏击时的如豆汗珠……”诗人不敢深想,焦裕禄的继任者与全国几万个县委书记们还有没有“一说焦裕禄我就烦”,“他们的所谓下乡是不是/‘上午轮子转/中午盘子转/晚上裙子转’?/他们有谁/把自己当儿子/把百姓当爹娘/我知道,他们中/有的卖官衔/有的卖土地/有的卖工程/有的卖国企/饕餮狮子般的大口/昧了良知/坏了心肝/披着“书记”的外衣/干着葬送党的伟业的勾当……”同时,诗中还用鲁迅、左联五烈士、白求恩、闻一多、钱学森、魏巍、柯岩等令人景仰的革命知识分子典型作为楷模,希望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扫“缺钙”的软骨病,学习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因为诗人对古今中外的诗人情有独钟,对每位诗人作家几乎都有一段文简意赅形象生动的描写,或写其志、或写其情、或写其气、或写其才、或巧引其名著名作名句,这既是全诗的亮点,同时,也是全诗的弱点,使全诗显得有些驳杂,影响其精美,此言当否,请诗人思之。
上世纪五十年代,著名诗人臧克家读了贺敬之的政治抒情诗《放声歌唱》之后,曾由衷地赞美“诗人以个人为主角、用情感的金线绣出了党的雄伟强大,绣出了祖国土地的壮丽辽阔,绣出了新中国人民为建设社会主义而奋斗的英雄形象,绣出了光辉灿烂的未来远景……”①今天,我读了唐德亮的《惊蛰雷》之后,仿佛看见诗人立足中华大地放眼四海九洲,驾文化思想之舟回朔千年中国文化思想史,反思百多年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和社会主义革命史,用饱蘸情感的笔触描绘着古今中外仁人志士、民族精英、人民领袖、工农群众的崇高理想、博大胸怀、超人睿智、伟岸形象与英发雄姿,画出了民族败类、革命叛徒的丑恶脸嘴及其可耻下场,并满怀信心地高唱:“真理之斧/早已将冰河开辟/犁开广袤的沃土/严冬中播下的种子/早已陆续发芽生根/有的已长成大树/并已枝繁叶茂,蓊蓊郁郁”。尽管“还有乌云阴霾/有化成美女的妖魔/有蜕化的双面獸、两头蛇/有狂浪的嚎叫/有恶流的嘶咬……”。但是,“我们岿然不动”。因为我们有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共产主义理想这一“高过山岳、丛林/高过珠峰的信仰之光/灿烂着中国/九百六十年万平方公里国土/一个又一个/无边无际的彩色早晨”。
诗人坚信毛泽东同志名言:“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2012年8—2013年2月
于汉口学院/华中师范大学红榴轩
① 张永健:《正义、和平与希望的颂歌——论朱子奇的诗集<星球的希望>》,1992年5月2日《文艺报》。
② 同上。
1 唐德亮:《惊蛰雷·后记》。
2 (苏)尼·奥斯特洛夫斯基:《需要有坚强的意志、努力学习》,见《写作》,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版,第48-49页。
3 唐德亮:《惊蛰雷·后记》
① 臧克家:《学诗断想·谈贺教之同志的几首诗》和血荐轩辕不屈不挠的高风亮节;北京出版社1962年出版,第81页。
微信扫一扫,进入读者交流群
本文内容仅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
请支持独立网站红色文化网,转载请注明文章链接----- //www.syxtk.com/wzzx/djhk/wypl/2013-12-15/24138.html-红色文化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