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宣恭：我国私有经济为什么能快速发展

作者按：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时候，有些人认为中国经济快速增长主要是私有经济的功劳，而私有经济的发展又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引起的，想借此机会再一阵鼓吹加快发展私有经济。为了让学生正确了解私营经济在我国是怎样发展的，进一步认识它的本质属性，我安排一次课堂讨论，并最后谈了一些意见作为小结。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高速发展，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中国奇迹”，从2010年开始经济总量登上世界第二位，并逐步缩小与第一位美国的差距。在这过程，我国私有经济重新出现和壮大，在增加就业、促进增长、扩大供应、改善民生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在总结我国经济发展经验的时候，有些人认为中国经济快速增长主要是私有经济的功劳，而私有经济的发展又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引起的。的确，我国经济能够快速发展，私营经济功不可没。但是，要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主要是私有经济的功劳，就值得考虑。至于说它的快速发展是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引起的，更是不符合实际状况。

环顾世界各国，大多数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可是他们的经济发展速度远远不如我国，许多国家还长期处于落后贫穷的境地，有的还经常出现困难和挫折，发生经济危机。对比之下，这种制度显然没有多大的优越性。那么，我国的私营经济为什么能够得到快速的发展呢？关键就在于我国经济是共产党领导、建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制度之上的。这种具有伟大发展潜能的制度，加上正确的政策和管理，在有力促进社会主义公有经济持续迅速增长的同时，还为我国私有经济的快速发展创造许多方面的有利条件。

第一，建国前期30年的艰苦奋斗为后继的发展奠立良好坚实的基础。

从1949年到1978年，我国工农业总产值从466亿元增加到6291亿元，在29年间增长12.5倍，年均增长9.5％；社会总产值从557亿元增加到6846亿元，增长11.29倍，年均增长9％。[《中国历年GDP增长数据统计（1949-2008）》，360doc“个人图书馆”；另见丁冰：《新中国前30年生产建设的伟大成就》，《高校理论战线》1999年第10期）。]对比1949年，我国1978年的工业增长了38.4倍，增速在世界主要国家中雄踞第一。农业增速也居于世界前列。这些由公有制经济建立的物质基础，为改革开放后包括私有经济在内的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主要的是：

1，依靠集体经济组织，大规模进行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农业技术明显进步，加上逐步壮大的支农工业的协助，促进农业生产持续较快地发展，各主要农产品产量成倍甚至几十倍增长。如粮食从1949年的11319万吨增至1979年的33212万吨，增长1.93倍以上，年均增长3.78％；棉花从44.5万吨增至220.7万吨，增长3．96倍，年均增长5.68％；油料从256.4万吨增至643.5吨，增长7.14倍，年均增长7.5％；红黄麻从3.7万吨增至108.9万吨，增长28.43倍，年均增长12.37％。[国家统计局：《国家数据》相关条目。]农业的发展提供了大量廉价农产品，为满足人民基本生活需要奠定稳定的基础，降低了劳动力再生产费用，同时为轻工业部门（私有经济集中的领域）的发展提供丰富的原材料。

2，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由国家统一组织，动员全国力量，在30年间初步建立了完整的国民经济体系，建成了门类比较齐全的、独立自主的工业体系。1949年全国工业总产值为140亿元，1978年为4237亿元，增长29.3倍。[《百度文库》：《1949-2008年全国工业企业单位数和工业总产值汇总表》。]归属全民所有的强大的工业体系，为包括私有经济在内的各个产业部门的发展，提供了门类齐全、质量可靠、价格稳定、供应充足的坚实强大物质技术条件，是支撑社会经济长期快速发展的强大力量。

3，新中国建立之前，大量人民处于文盲、半文盲状态，各种新技术的研究近乎空白。到了上世纪70年代，我国建立起比较完整的教育体系，培养出数以百万计的庞大知识分子队伍；重大科学技术获得可喜进展和突破，掌握了以“两弹一星”为代表的先进科学技术。大批脚踏实地的科研人才、技术工人，为各类产业的迅速发展提供了可靠的科学技术支持。

4，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奋发图强，振兴中华的愿望深入全体人民心间，化为排除一切艰难险阻，励志前进，争取胜利的强大力量。

第二，拥有刻苦耐劳、勤勉上进的庞大劳动力资源。

1，从劳动力供应方看，我国具有几个独特的强大优势：

（1）全国13亿多人，有9亿多劳动人口，人力资源非常丰富，在改革开放的很长时期，劳动力的供应源源不断，几乎不受限制。

（2）我国家庭适龄人口的劳动参与率居于世界前列。2010年我国劳动参与率达80.4%，女性劳动参与率达75.2%；同一年度的劳动参与率和女性劳动参与率，美国只为72.7%和67.3%；日本只有74.1%和63.2%；法国为70.6%和66.2%；印度则低至57.7%和30.3%。[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2012》，《劳动参与率》。]这又在庞大人口基数之上，极大地增强了我国的劳动资源优势。

（3）改革开放初期，产业不发达，庞大的劳动力队伍成为相对过剩人口，劳动者求职心切，在市场中互相竞争，减少他们与劳力雇佣者竞价的筹码，使我国平均工资水平远远低于世界多数国家。

（4）农村实行包产到户以后，集体经济组织涣散，游离出大量劳动力，冲击城镇劳动力市场，加重劳动力供应方的劣势，使我国平均工资水平长期无法提高，而私有企业的平均工资更是长期远远低于国有企业平均工资。

（5）我国劳动者大部分来自贫困地区，平时生活极为艰苦，能够接受低度报酬，顺应恶劣的劳动条件，进行高强度、长时间的劳动，是世界少有的遵纪守法、刻苦耐劳的劳动群体。

（6）在几千年优秀文化的熏陶下，我国人民勤奋上进；其中超过1.7亿人受过高等教育或拥有专业技能，掌握技术快，熟练程度高，资质比较优势显著，是世界公认的优秀劳动者，为社会创造大量的产品和产值。

2，从劳动力价格确定机制看：

（1）我国劳动力资源巨大，就业竞争剧烈，劳动者在劳动力市场处于劣势地位，在与资本所有者谈判时任人压价，任人宰割。

（2）长时期缺少完备的劳动者保护法律法规，面对私人企业主，雇佣劳动者无法争取合理的工资和改善劳动条件，不能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3）多数私有企业工会力量薄弱，有的甚至沦为企业主的附庸，劳动者缺少有力维护自身利益的组织，失去与企业进行集体谈判的能力。

（4）有些政府机构和官员偏护私有企业主，维护不合理的劳资关系和低下的工资水平。如原财长楼继伟居然声称：“工资刚性增长等规定，使得工资增长超过劳动率的增长，不利于生产率的提高，削弱了我国竞争力。”“工资过快增长降低了投资意愿。”

（5）资产阶级代言人制造错误舆论，鼓吹限制工资，妨碍正常、合理工资水平的确定。

正是由于以上原因，我国私有企业工资的增长率远远低于企业利润的增长率，工资平均水平远远落后于世界水平。根据专家对2003-2009年资料的计算，中国的人均GDP世界排名第99位，而最低工资却排在第158位；中国最低工资是世界平均工资的21%；世界多数国家的工资占企业成本的50%，中国还不到10%。[《刘植荣的“工资调查”让国人震惊》，https://weibo.com/p/230418170bb0b000102xbh6。]更有甚者，在我国如此低下的平均工资水平中，私有企业的工资更为低下。据中央统战部等机构对344万户私有企业的调查报告，2009年，国有企业的平均工资为14577元，私有企业为8033元，而资本千万元以上的私有企业只有6817元，分别为国有企业平均工资的55.1%和46.8%。[中共中央统战部、全国工商联、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组织的“中国私营企业研究”课题组：《2009中国私营企业调查报告》。http//:rumen8.com/gongzuobaogao/shehuishijianbaogao/20090213/59005-8.html]2017年国有企业平均工资为81114元，私有企业平均工资为45761元，是前者的56.4%。[《中国统计年鉴2018》。]

总之，私有企业的工人以极低的工资，在简陋、恶劣劳动条件下，从事时间最长、强度最高的劳动。这种条件的必然结果是，对劳动者的剥削极其沉重，剩余价值率极高。2002年，中国私营企业剩余价值率高达253%，浙江规模以上工商联会员私营企业剩余价值率则为400%。在资本积累规律推动下，加上政府的鼓励和支持，高额的利润迅速转化为投资，出现私有经济快速的增长率。

第三，恰逢有利的国内外市场环境。

1，我国长期处于商品短缺状况，造就了“卖方”市场。在供不应求的条件下，消费者对商品质量的要求不高，初建和简陋的私有企业的产品销售非常容易，加快了剩余价值的实现和资本流通过程，促进私有经济的迅速资本积累。

2，改革开放的几十年间，国际生产技术更新换代，国际产业分工发生重大变化，大批低端产品的生产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为我国私有经济从劳动密集型产业起步参与国际市场并迅速发展，提供有利的机会。

3，世界经济复苏，国际市场空间开阔，我国经过艰辛谈判和一定的让步参加WTO，改善国际经贸关系，有利于产品价廉物美的我国私有企业进军国际市场，发展外向型产业，取得迅速发展的空间。

4，随着世界科技的突飞猛进，发达国家先进的生产设备和原材料供应充足，但缺少广阔的市场。这为我国私有经济更新技术设备，改进产品，扩大生产规模提供充分条件，有利于私有企业利用后发优势，调整产业结构，占领国际市场，加速资本积累。

第四，政府实行鼓励、支持私有经济的政策，积极改善营商环境。

国家大力实施改革开放，鼓励、支持私有经济发展。特别是，有些地方政府为了追求GDP增长业绩，争相招商引资，为私有企业发展提供各种超常的优惠条件。

1，廉价提供土地、矿藏和其他资源，（特别是改革开放初期）。有的地方还由政府出面动员、组织和出资补贴，保证私有企业所需劳动力的充分供应。

2，各地竞相建立各种开发区、加工区、试验区，免费或低费提供基础设施，改进交通运输条件，有的地方还无偿为私有企业实现三通一平，大幅度减少私有企业的创业成本，扩大利润。

3，以多种方式和名目实行减免税负（包括出口退税）、设立各种补助和奖励，为私有企业提供专项支持发展基金和纾困基金，对私有企业进行扶持和利益输送，促进私有经济迅速发展。

4，金融体系监控管理不严，有些地方放宽借贷规则，以行政手段或以其他方式，帮助一些私有企业从国有银行大额低利融资，在资源配置、商品市场和资本市场兴风作浪，牟取巨额利润。

5，放宽环保、卫生管理制度，降低商品健康质量标准和环境保护要求。有些地方领导为了树立发展业绩和地方局部经济利益，甚至纵容、包庇私商的错误、违法行为，使其获得巨额不正当收入，迅速扩展。

6，国有经济的强力支持。国有企业在生产公共产品、建设重大工程、实现工交部门重要技术创新等方面承担了重大任务，提供基础能源、基础设施、交通设施以及各种各样的生产资料和技术。供应充沛，质量合格、价格稳定（如我国工业用电价格长期低于世界水平），保证满足私有经济发展的需要。

第五，在国家所有制改革中，国有资产大量流失，迅速形成私有经济的原始积累。

1，改革初期，大量地方政府对国有企业的管理失策、失效，将经营有困难的国有企业当成包袱，任其自生自灭，大量国有企业在“抓大放小”声中实行私有化，以极低的价格出卖，在极短时间产生了大批私有企业。

2，在部分有相当规模的国有企业，管理者弄虚作假，制造企业亏损假象，然后从国有银行贷款，通过MBO方式以很低的价格买入，不需要或只用少量个人投资，就在很短时期建立起一批规模不小的私有企业。据前述中央统战部等的调查报告，2009年我国有55万个私有企业是从国有和集体企业改制过来的；1999年以来开业的私营企业中，有25.7%的业主是原国家企事业单位的负责人，其中共产党员比例占33.9%。[中共中央统战部、全国工商联、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组织的“中国私营企业研究”课题组：《2009中国私营企业调查报告》。http//:rumen8.com/gongzuobaogao/shehuishijianbaogao/20090213/59005-8.html]

3，政府中的腐败分子勾结私商，贱价让渡土地使用权和国有资源开采权，如山西出现过以每吨0.57元的代价出让大型煤矿开采权，被称为“白菜价”。大大降低私商的创业成本和经营成本，在很短期间就造就一大批身价亿万的富豪。

4，不少私有企业设立多种账本，隐瞒真实的经营、盈利状况，甚至贿赂税务人员，偷税漏税，损害国家利益，大量增加非法利润。这已成为社会上普遍流传的“公开秘密”，却很少受到查处。这可能是私有经济创造了“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却只“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的重要原因。

5，无偿占有国有经济的大量无形资产，（这是重要而又被人忽视的条件）。在私有化过程中，大多数私有企业不费分文就轻易地获得国有企业的无形资产，如继承国有企业的优质客户，掌握国有企业的技术诀窍和商业信息，留住有经验的管理人才、技术骨干和青壮工人，等等。同时将企业应尽的社会责任，如老弱员工的安顿抚养，推给社会承担。无偿承受老国有企业的一系列优势，私有企业得到大量的优质资源，大幅度节省生产经营费用，迅速发展起来。

第六，在各个过程和领域多方位加强对劳动者的剥削。

1，私有企业主依仗在市场竞争中的绝对优势，不仅极力压低工资水平，而且经常滥罚、乱扣和拖欠。在劳动过程，他们凭借其绝对支配权威，肆意驱使雇佣劳动者，降低劳动条件，延长劳动时间，增大劳动强度，减少必要的安全防护，漠视员工的起码福利，在成品检验中任意挑剔，趁机加强对劳动者的压榨，等等。劳动者为了保持难得的就业机会，只能接受低下的工资，顺从雇主的苛刻要求，进行长时间的沉重劳动，为雇主创造难以计数的利润。而且，私有企业主为了获取更丰厚利润，尽量减少对雇佣工人的劳保福利开支。据前述统战部等的调查，私有企业中参加医疗保险的雇工仅占全年雇佣工人总数的14.5%，参加养老保险的仅为22.7%，参加失业保险的只有6%。[中共中央统战部、全国工商联、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组织的“中国私营企业研究”课题组：《2009中国私营企业调查报告》。]至于广东珠三角地区，农民工天天工作12小时～14小时者占45%，没有休息日者竟然达到47%。[肖颖：《民营企业劳动关系的问题、成因及对策建议》，《商场现代化》2008年第26期。]对于这种艰辛的劳动状况，有位在中国工作多年的日本人说：“有人把日本人比做蚂蚁，但与吃苦耐劳的中国人相比，日本人差得远。在中国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黄河三角洲，有数不清的技术落后、产品雷同、管理松懈的家族式工厂，这些工厂技术低、效益差，唯一的优势就是有蚂蚁般吃苦耐劳、牛马般顺从的中国人在支撑，工人每天的工作时间长达10小时以上，住着简陋的房子，过着最低级的生活，得不到基本的社会保障。这就是在中国的优越性。”　　

2，利用我国人口众多、市场广阔以及长期处于“短缺经济”的特殊条件，普遍地、随意抬高产品价格，迅速获得暴利。特别是，不少业主罔顾社会道德，生产、销售形形色色的假冒伪劣产品甚至有毒有害产品，欺骗、危害广大消费者，牟取高额利润。

3，乘我国市场管理不善、规则不严的机会，利用大量游资收购、囤积、运转、倒卖生活必需品，控制市场，操纵物价，一波又一波地造成按生产流通条件难以解释的离奇价格暴涨，如“姜你军”、“蒜你狠”等等，通过流通领域再次从广大劳动者身上榨取尽可能多的油水。

4，在我国加速实行城市化、大量农民进城的过程中，城市住房需求猛增，而由于建房土地有限，住房供应不足，导致价格高速猛涨。一批住房开发企业利用各种手段取得大片土地，建房后高价出售；有的还通过假售捂盘、散布虚假消息、哄抬房价，豪夺惊人收入；一批身携巨款的炒房者则借机炒买炒卖，攫取巨额利润。在高昂的房价里，劳动者毕其一生收入甚至加上家人长期积蓄也难求容身一房，而房地产大鳄硬是从劳动力再生产的必要费用疯狂搜刮，造就动辄亿万计的家财。多年来进入胡润百富榜的富豪有三分之一以上是房地产商。主要从经营房地产发家的王健林，2015年再度荣登“胡润百富榜”榜首，财产达到2200亿，比上一年增长52%。[见该年《胡润百富榜》]

5，由于目前流行的金融市场模式存在重大缺陷，少数资本运营高手驰骋资本市场和证券市场，套取暴利。在资本市场，有些人违反国家银行颁布的《贷款通则》，由企业互相担保甚至由所属控股公司担保，借到巨额银行贷款，反复进行股权交易，空手套白狼，在段期间里暴富。如1995年前还是小公司职员的刘某，巧施资本运营手段，如入无人之境，到2000年就参股控股大批公司，包括上市公司、信用担保公司、几家全国一流金融机构的大笔股权，资产数十亿。不久，在其公司重大问题暴露之前，又于2002年底离奇地退出。关于股票市场，常见的是庄股控盘、内部交易、虚报企业业绩或利好利空消息，造成股价暴涨暴跌。如上述刘某控股的公司，在2000年，股价从年初的14元暴涨到年末的近70元，经过两次大比例送配股之后，在2002年6月24日达到历史最高价81.35元；但在2003年4月就异常地出现了12个跌停，到4月29日，收盘价仅为9.29元。广大散户血本无归，而刘某早已携带巨额利润安全脱身了。[见http://finance.sina.com.cn2003年5月15日；http://finance.sina.com.cn2003年6月14日。]此外，在股市中有些人还利用融资融券、股指期货和衍生产品交易等各种金融手段，制造股市重大起伏，尽情掠夺广大股民，赚得盆盈钵满。此类故事多多，不详细叙说了。

通过以上事实不难明白，我国私有经济的快速发展是由多种条件，包括政府和国有经济支持等条件综合作用的结果，特别是资本家利用多渠道、多方式、多手段掠夺广大劳动者创造出的巨大成果造成的。绝不能归功于私营经济制度的“优越性”。

有位大城市的副市长说，私有经济的优越性在于，第一，民营企业产权清晰，权责明确，企业家有追求创新和资本增值的巨大动力。第二，民营企业具有良好的风险承担机制。第三，民营企业决策主体单一、决策程序简化，具有决策快、效率高的机制。这是完全错误和颠倒黑白的。首先，资本家的确有明晰的产权，但是，他们的动力是为了获取最大利润，使资本快速增值。当创新活动不符合这个目的，他们就不干了，或者放弃，或者减少投入。这就是为什么我国重大科技创新绝大多数是由国有企业取得的。其次，长期的实践证明，私有企业最缺乏的就是风险承担，为了减少风险，他们不愿进行投资多、时间长、风险大的创新。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的“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一部分民营企业经营比较粗放，热衷于铺摊子、上规模，负债过高，在环保、社保、质量、安全、信用等方面存在不规范、不稳健甚至不合规合法的问题”。一旦出现经营困难，他们就畏首畏尾，犹豫动摇，哀声叹气，甚至跑路了事。大家看到的近年来私有企业的消极表现，又一次显现出他们的面貌。再次，关于“决策主体单一”，这不正是新自由主义一伙用来攻击国有企业，要求搞“产权多元化”、扩大混合所有制改造的最大理由吗？怎么一到私有经济身上就变成优越性呢？实际上，我国私有经济的主体单一，就在于他们实行的是家族所有、家族经营管理，这恰好是它的落后性的表现。我在发给大家的文章《中小企业产权制度的比较与调整》，[该文载《厦门大学学报（社科版）》2001年，第1期。]对此有比较详细的论述，请你们自己看看。

我认为，要比较国有经济和私有经济的优点，首要的应该看那种所有制能真正做到发展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成果归人民共享。最近，有些人喜欢用56789去说明我国私有经济的贡献。那就拿来同国有经济比较一下吧。私有经济“贡献了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就是说，它以80%的劳动者，缴纳50%的税收，创造60%的GDP。那么，国有经济则是以20%的劳动者，创造50%的税收和40%的GDP，其赋税贡献和经济效益分别为私有经济的4倍和2.6倍。而且，与私有经济的利益归少数人享受完全不同，国有经济的这些贡献是真正归全体人民共同所有、共同分享的。谁优谁次岂不是了然明白了吗？

当然，我讲这些不是要全面否定私有经济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性。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私有制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私有经济还发挥重要的积极作用。应该遵循党中央的决策，在坚持公有制为主体的条件下，为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营造良好环境和提供更多机会，毫不动摇地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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