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胜利还是悲情？

——上甘岭战役打响65周年纪念

郭松民

今天（10月14日）是抗美援朝战争中震惊中外的上甘岭战役打响65周年纪念日!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一度从中国舆论场、银幕/银屏彻底消失，成了“被遗忘战争”。

　　一部全景式反映抗美援朝的电视连续剧在制作完成之后迟迟不能播出，据说，有关方面阻止播出的理由是“现在中美关系不太好，不要刺激美方。”待到中美关系回暖之后，制片方再次提出播出的申请，有关方面的回答是：“既然中美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要播呢?”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时，我们的先辈不怕美国飞机大炮甚至原子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几十年之后的中国精英，居然害怕美国人脸上的一丝愠色，把先辈流血牺牲赢得的胜利，当成了自己羞于见人的“前科”，也许这就是时代的变迁吧?

　　最近几年，这种状况有了改观，反映抗美援朝的电视剧《三八线》和《我的战争》先后播出就是证明(当然这两部作品水平不高)，舆论界对抗美援朝不再讳莫如深，但调子却总是有点古怪。

　　比如，今天微博上纪念上甘岭战役爆发就是这种调子：

　　“43天，‘联合国军’对志愿军倾泻炮弹190余万发，每秒6发!抗美援朝战争，共有183108名志愿军官兵牺牲……今天，只为这逝去的183108条生命发条微博，转! ”

　　乍一看没问题，仔细一琢磨，味道就不对了。

　　浓浓的悲情，加上被“联合国军”暴虐式的“倾泻炮弹”，难道这就是抗美援朝?

　　如果一个完全不了解抗美援朝的年轻人或者外国人，读了这样的微博，会产生什么印象呢?一定会以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被“联合国军”暴打，产生重大伤亡，这是一个窝囊、憋气、惨烈的失败，甚至比国军在南京保卫战的失败还要窝囊，国军失败是因为敌人打倒家里了，抗美援朝的失败则是自找的，是自己送上门被人蹂躏的……

　　有时真的很佩服话语权的厉害：短短100多字的一条微博，就不动声色地用悲情遮蔽了胜利，用伤痕置换了功勋。而且，你发现了问题，却很难提出反驳。难道不应该纪念烈士吗?

　　这种状况，在今年7月23日，抗美援朝战争的胜利日，即朝鲜停战协定的签字日，也曾经出现过—

　　用这样的调子纪念抗美援朝，我敢说，久而久之甚至比遗忘抗美援朝产生的社会效果更糟糕。因为年轻一代只看到了牺牲，没有看到胜利，而一场敌人尚未踏上国土就主动介入的战争，如果只有牺牲而没有胜利，那其实就是一场失败!

　　难道这种调子只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不能直接否定抗美援朝战争，那么就强调其中的一个侧面吧——牺牲!强调牺牲，渲染悲情，直到人们忘记了抗美援朝战争是一场伟大胜利，而只记住牺牲与悲情。

　　牺牲当然是应该纪念的，但纪念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明白牺牲的意义。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就是纪念牺牲的典范。

　　此外，毛主席选择1949年9月30日为人民英雄纪念碑奠基也不是偶然的——第二天，中华人民共和国就诞生了。

　　美国人谈到朝鲜战争时，喜欢谈论长津湖，华盛顿有名的韩战纪念碑，反映的就是长津湖之战的情景。为什么呢?因为长津湖之战是败了，但“败的漂亮”，美海军陆战队第1师虽然遭到了志愿军歼灭性打击，但残部从元山撤退的时候，战斗意志还没有崩溃，志愿军在长津湖之战中伤亡也比较大。

　　但对于同样是二次战役的西线，美第八集团军和美骑1师被志愿军打得溃不成军的战例，美国就不怎么提起了。有意思的是，美国的“研究重点”也强烈地影响了国内。现在中国的一些学者，谈起抗美援朝也是言必称长津湖，对西线的三所里、清川江的辉煌胜利，也闭口不谈。

　　从全局的失败中挑出一些不那么难看的失败，像胜利一样大肆渲染，这是美国的“研究范式”;从全局的胜利中挑出一些“惨烈”，像失败一样大肆渲染，这是中国一些“学者”和媒体的“研究范式”。

　　但抗美援朝的伟大胜利是毋庸置疑的。

　　从纯粹军事的角度来看，中美两军交火于鸭绿江，停战于三八线，志愿军向前推进了200-300公里;

　　从伤亡的情况看，志愿军总共伤亡36万多人，其中牺牲18万多人，而“联合国军”的伤亡总数为180多万人，其中死亡60多万人，包括5万多美军(“联合国军”的伤亡有一部分是朝鲜人民军的战果);

　　从战争成本的角度看，美国在朝鲜战争中总共花费了3410亿美元，中国的抗美援朝战费为62亿人民币，折合美元约26亿，连美国的零头都不到。

　　最重要的是，抗美援朝使中国打出了国威军威，真正走出了近代史，并使中国成为第一个摆脱“雅尔塔体系”束缚的国家。中国今天所享受的一切和平、尊严与荣耀，都要感谢抗美援朝的奠基性作用。

　　随着反击历史虚无主义的斗争逐步深入，对手也在不断的变换手法：谈到抗日战争，就用国军的“正面战场”代替或否定敌后战场，不得不谈到敌后战场时，就用“神剧”将其漫画化;解放战争则要么直接忽略，要么强调国军“抗日名将”在解放战争中的悲剧性命运;谈到抗美援朝，则用悲情遮蔽胜利。

　　我们绝对不应该忘记抗美援朝战争中的牺牲，但同时也应该强调，烈士的牺牲换来了辉煌的胜利!只强调牺牲而不强调胜利，抗美援朝就会变成共和国历史上的一道伤痕，烈士的牺牲也失去了意义——这种效果，很可能正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想看到的!

　　今天，上甘岭战役爆发的日子，让我们缅怀烈士，让我们为胜利欢呼——烈士永生!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