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为何提出节制资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能让资本为所欲为吗？

司马南

　　今天我想来详细说一说“节制资本”的问题。

　　我们利用资本，发展市场经济，把市场作为配置资源的主要手段，这是改革开放之后我们找到的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走这条道路，意味着市场和资本是两种我们必须要用到的工具。

　　但是怎么用资本这是一个问题。首先，资本必须得受到某种节制，不能为所欲为。那么作为资本的人格化代表的资本家，不能他过得好别人都过得不好，不能让他赢家通吃；不能他居高临下地讲996是福报；不能让他大到不能倒；不能让他们占领所有的热搜；不能让占人口90%以上的最普通的老百姓由他们居高临下地指责说你们活着没有价值。

　　当年孙中山先生领导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节制资本是他提出的基本纲领之一。连资产阶级民生主义尚且节制资本，今天我们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可以让资本为所欲为吗？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利用资本带来了原生动力，是为了发展生产力。但是发展生产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嘛！

　　1905年，孙中山就有了节制资本的思想萌芽。他当时提出的具体说法是说，中国要搞欧洲的生产方式，但又要避免其种种弊端。辛亥革命之后，孙中山大力提倡大企业归国家所有，并于1921年提出民生主义就是要解决土地与资本两个问题。

　　1924年，国共合作期间，孙中山受共产党的影响，关于节制资本的思想就变得更鲜明，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他把“平均地权”与“节制资本”并列，作为其民生主义的两大基本纲领。

　　孙中山所说的节制资本，并非是不让资本发展，而是包含以下两层意思：一是发展国家资本；二是节制私人资本。孙中山在《实业计划》中说要把不能委诸个人及有独占性质的企业收归国家经营，对私人企业采取既保护、鼓励又加以限制的政策，防止其操纵国计民生。

　　孙中山认为资本主义文明的发展，有善果，也有恶果。实行节制资本，就可以取其善果，避其恶果。既可以做到振兴实业，开发富源，又能防止资本主义发展的流弊。

　　孙中山还说，在国为民国这个条件下，实行企业国有就是实行社会主义。但是，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孙中山要建立的民国是资产阶级共和国，所以实行企业国有并不是实行社会主义。

　　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孙中山提出民国应该为一般平民所共有，非少数人所得而私。孙中山还明确规定，在应收为国有的企业中，包括外国在华企业，制定劳工法、改善劳工生活条件等，使节制资本有了新的内容，但其性质没有超出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范畴。

　　在新三民主义阶段，孙中山规定新民主主义的主要原则之一就是节制资本，防止私人资本主义操纵国计民生。这一主张具有反对帝国主义、发展国民经济的意义。

　　把这个逻辑再推广下去，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今年要限制行业“巨头”的发展。今年以来，国家开始对互联网、房地产、教育培训等这些高度资本化的行业重拳出击，这些行业巨头都被吓得瑟瑟发抖。毕竟如果他们不发抖，其他行业都得发抖了。

　　但发抖归发抖，大家在网上看到的所谓“资本将会没落”之类的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相反，根据政府工作报告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出这轮整治之后，也会是资本下一波腾飞的开始，按九边老师的说法，就是要继续做大做强。还是那句话，节制资本不是不让资本发展，而是让资本更加规范地发展。

　　九边老师分析说，现在咱们国家的资本不是太大，而是太小。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资本市场，但是我们有14亿人，人均比排名第一的美国少得多，所以现在还应该继续，把中国的资本市场做大做强。

　　不过九边老师说，我国后续会限制那些消费类“轻科技”，比如互联网、房地产等产业。让资本去“重科技领域”好好耕耘，比如半导体、新能源等。因为对资本来说，只有赚不到快钱的时候，他们才会去赚慢钱。

　　接下来养老保险金、公积金也都会入市。毕竟这么大体量的资金没有地方去，每天都在贬值，总不能放到美国的资本市场吧？而我国的半导体和其他尖端技术的研发需要大量的资金。我们的资本市场能不能提供这样一种服务呢？通过资本市场发行股票或债券的方式募集资金，大家购买后等出科研成果后，投资人就可以共享该成果带来的红利。

　　九边老师还有这样一个观点，美国创新能力强，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工业界、学术界和科研机构的协同很好。另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资本市场超级发达，可以吸纳美国社会乃至全世界的钱到美国研发各种高科技。这让我想到美苏争霸时期，前苏联为什么没能在与美国的对耗中取得胜利。

　　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同样是花一万亿，前苏联主要靠财政出钱，而美国通过去资本市场募集，国家筹钱，老百姓投资等多种方式筹钱。当然，最后苏联扛不住，财政破产，崩盘了。美国虽然也被拖得半死，但他后来去打劫了苏联，不仅把欠款还了，还赚了一笔。也就是说美苏争霸时期，美国充分运用了市场经济机制，而前苏联不大会用这个机制。

　　今天美国锁定中国为敌人。但美国你用市场，我们也用市场；美国用资本市场，我们也用资本市场；美国用市场机制，我们也用市场机制；美国思想不解放，但我们思想解放；美国不开放，反对全球化，我们与时俱进，不断扩大对外开放程度，引进全世界的人才，进一步改革开放，使得我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活力显现出来了。

　　相比之下，美国人缺少改革开放的勇气。说到这里，我们就不难明白，为什么美国现在越看我们中国越来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