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金融主张的目的与危害

黄卫东

马云最近公开炮轰金融业的监管机制，反对采用现有的银行监管机制管理其控制的蚂蚁金融集团。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呢？

事情还要从他控制的蚂蚁集团谈起。蚂蚁集团是一家网上运行的金融服务公司，主要从事小额贷款，包括小型企业贷款和个人消费贷款等业务。其资金则主要来自民间融资，如余额宝吸收的储蓄以及出售债务类资产筹资等，旗下的支付宝还有支付功能，而且与余额宝等吸纳资金的储蓄系统可以无缝连接，客户能够依靠网络瞬间完成转账操作。这与传统的银行业务是完全一样的，区别仅仅是政府将它们定义为小额贷款业务，限制其贷款额度。

作为一家银行型金融服务公司，按照银行来监管是必然的。对其减少监管，甚至放弃监管，必然引发金融灾难。这是因为银行从储户手里借来现金，然后给储户储蓄账号，现在还包括银行卡，储户就可以用这个储蓄账号付款购物，等于是增发货币给储户了。银行型金融公司实质上是一家能够增发衍生货币的机构，通俗来说，就是一家印钞机构。政府必须对其严格监管，包括要求银行为每笔储蓄提供准备金，限制其“印钞”额度，以控制其经营风险。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这类银行过多“印钞”，搞乱金融，带来通货膨胀灾难。

笔者早在2014年初，即网络金融发展早期，就发表文章《余额宝是攻击中国金融安全的一剂毒药》，指出这类金融公司必须按银行监管，但金融部门在此后推动以小额贷款为主的此类网络金融公司发展，不仅没有按照银行进行监管，而且很少监管。到2015年底，公安部门就查出很多高息吸收储蓄的金融网络公司无法偿还储户本金等问题，仅著名的e租宝，就涉及近百万储户，很多人血本无归，造成严重的社会后果。

此后政府虽然多次出台法规，增加对这类金融公司的管理和监督，但始终没有按银行要求进行监管。例如，按照银行监管制度要求的准备金率，银行的杠杆率不得超过由准备金率倒数所决定的上限。目前大型银行准备金率是12.5%，也就是它们的杠杆率不得超过8.0，但蚂蚁的杠杆率长期高达50以上。近日，银保监会会同中国人民银行发布《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将小额金融公司的杠杆率限制到16以下，主要目的是减轻其经营风险，当然也限制了小额金融公司的收益，不利其融资。这是马云公开反对增加监管的重要原因。

现有的金融机构主要包括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两者的根本区别是投资银行不能增发衍生货币，就是借款给投资银行的储户不能用投资银行的存款账户付款购物，因而监管较轻。但投资银行同样存在经营风险，也会引发金融灾难。美国2008年的金融危机，就是由投资银行高风险融资模式导致大型投资银行倒闭引发的。我们无法将蚂蚁等网络金融公司纳入投资银行类别，否则就需要分离其支付功能，从而取消其主要功能了。

蚂蚁等网络金融公司是网上运行的商业银行，在经营上比传统商业银行有明显优势。例如，不再需要像传统银行那样到全国各地建设分支机构和基建投资，经营成本大幅度降低，扩张能力和速度都远远大于传统商业银行。同时，蚂蚁公司还引入投资银行的融资模式，打包其贷款资产用于筹资，不仅更容易，而且更进一步降低了吸储成本，而且购买这种资产的投资者可以方便地转换为储蓄，用作衍生货币，从而更容易扩展衍生货币的增发能力。也就是说，它比银行更容易引发金融风险。虽然近日出台的管理办法对这种融资模式增加了少许限制，但它仍然突破了对商业银行的禁止性限制。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比对商业银行更加严格地监管这类网络银行，而不是相反。

少数人担心近日出台的管理办法会限制网络银行的发展，这是杞人忧天。本来商业银行的发展，受政府控制风险带来的限制，一方面靠自身的利润积累，另一方面就是增加投资。快速发展，只能靠增加投资。但近年来我国网络银行高速发展，远远快于传统商业银行，投入资本却十分有限，主要依靠高风险融资。这种高风险模式会引发十分严重的后果，在过去的几年，大部分网络银行倒闭，成千上万的储户血本无归，在很多城市引发群体事件，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是经过大浪淘沙，少数网络银行却幸存下来，而且高速发展。它们还使用投资银行的融资模式，也十分容易引发金融风险，中美金融界都不允许商业银行使用。因此，蚂蚁集团的经营风险，实则很大，可以说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蚂蚁集团依靠5亿元资金启动余额宝开始，投入的资金十分有限，短短7年，就控制资金4万亿元，市值高达2.1万亿元，超过国内四大银行。然而，蚂蚁集团主要股东是西方资本，马云等实际是西方资本的代理人。西方资本借助马云旗下的金融公司和销售平台，控制和影响中国经济。

虽然美国和西方对外号称开放，也允许外国小公司在美国的存在，但从不允许外国公司在美国做大，尤其在金融业。甚至美国有影响的商业大银行，对外宣传是私人银行，实际都是政府控制的公有银行，如占美国银行资产40%以上的前四家大银行都是政府资本主导的上市公司，成千上万的民众持有其股份，而不是少数人持有股份的私人银行。这是因为全国性大银行如果倒闭，必然引发经济灾难，所谓大而不能倒，它们本就是政府负责风险，又能印钱的机构，是投资资本家基本无风险的印钱赚钱机构。让西方资本参股我国大银行，本就是免费给西方资本家送钱了；还让西方资本家控制大型网上商业银行，不仅无偿获得了大量利润，而且如此高风险扩张，对中国金融业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作为西方资本的代理人，马云通过其控制的淘宝等网络销售平台和蚂蚁金融服务平台，不仅对我国经济产生巨大影响，而且还将触角伸向我国政治领域。马云组织国内外资本家，包括代表外资的买办资本家，在泰山会名义下，共同发声，影响国家经济政策。还出面兴办湖畔大学。年初，他曾经公开说，湖畔大学不教人赚钱，而是希望跟大家一起研究怎么创造价值。其实，资本家的主要目标就是赚钱。马云的实际含义，就是要超出经济之外，通过办大学培养跟随者，在政治领域发挥影响。政治领域才是决定经济产出分配的主导方面，就像此次马云公开反对金融监管蚂蚁公司一样，要影响国家制度和政策，让国家承担更大金融风险，却将利润留给蚂蚁公司一样。

总而言之，蚂蚁公司等是网络上运行的商业银行。目前蚂蚁已经成为通过网络运营的大型商业银行，也是让国家承担经营风险的印钞赚钱机构，而且比传统商业银行有很多优势。如很低的吸储成本，天然就比传统商业银行发展前景好，发展速度快。不利的方面就是同样条件下，风险积累比传统银行快得多。我们应更严格地按照商业银行模式进行监管，包括本就该禁止这类网络银行通过买卖债务类资产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