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赢得对手和敌人尊敬的伟人

——谨以此为12月26日纪念

张志坤

　　曾有那么一个时期，一些中国人肆意散布这样一种说法，即毛泽东的领袖地位是中共历史上某个“造神”运动人为制造出来的，毛泽东之所以成为领袖，在中共的“七大”上被喊万岁，提出了毛泽东思想，不过是毛泽东毒辣权谋精心策划的结果，在这些人的定义内，毛泽东就是用欺诈的手腕把他们队伍中人都骗了，于是也就把中国的历史和中国的人民也都骗了。

　　此说流毒甚广，直到现如今仍然有市场，虽然不能诉诸明面，但相应的潜流暗流仍相当可观。

　　但是，这一邪说却在逻辑上存在致命的硬伤，那就是毛泽东所折服的不仅是自己人，更突出的还有他对手与敌人。

　　赢得自己手下人的忠诚与敬仰虽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古往今来达成这一境界的领导者不计其数。当然，这其中有真有伪，成色各不一样。有的人靠欺骗之术，即所谓诈道，比如中国历史上的赵宋之祖赵匡胤，其经典举措就是“黄袍加身”，有的则以力压人、以势压人，比如著名的西楚霸王，此人“力能扛鼎”，自封为“霸王”，所谓“喑哑叱咤，千人皆废”，手下的人一概都低头屏息、不敢稍有造次，狂妄得很。所以笔者直到今天仍然怀疑虞姬的死因，以为这个著名的霸王既舍不得如花似玉的娇妻，又不想带着她逃跑造成拖累，于是干脆将其逼死了事。比这两种情形都好一些的是那种能团结人的领导者，能够在他们自己的团队中围绕自身建立起广泛的忠诚与敬仰，使之形成同进退共休戚的一体。这应该是领袖的第一层境界。

　　领袖的第二层境界是打败敌人赢得胜利。上述第一层境界是打败对手赢得胜利的必要条件，因为如果内部离心离德、一盘散沙，结果自己就很可能分崩离析了。但内部团结领导者会领袖们，虽然得到拥护却并不一定就能赢得胜利，团结一致并不是取得胜利的充分条件，还要战略策略路线方针政策对头以及其它各种条件具备才行。比如十六国时期的冉闵，虽然这个领袖很得部下拥戴，但其事业终究还是以失败而告结束，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也属于这一类。在内外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战胜对手、赢得胜利，那就达到了领袖的第二层境界。达成这种境界的领导者虽然不多，可也不少。

　　但是，打败对手并不意味能够赢得对手的钦佩，失败者至死不服的现象比比皆是。同项羽对立的刘邦就属于这一类，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也属于这一类。项羽至死仍然不承认败给刘邦，而认为是“天之亡我”。朱元璋先后打败陈友谅、张士诚，以及赶跑蒙古人的元朝，不但被赶跑了的元朝不服，甚至连身死国灭的陈友谅、张士诚也不服，他们的部下及拥众们也很多都认为自己失败得偶然而非必然。

　　领袖第三层境界即真正高超境界者是折服天下人，突出的表现是赢得对手与敌人的尊敬与佩服。达成这样一种境界的领袖，不但自己的部下与拥众敬仰爱戴自己，而且天下之民也都“赢粮而景从”;不但部众拥戴、天下影从，而且就连对手与敌人也都对之充满尊敬与钦佩，这才是这正的王道、大道。

　　这样的人物，在历史传说中有尧舜禹汤，以及黄帝、周公等，周公的真实性可能大一点，因为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为证;也有古典名著《三国演义》中所描述刘备刘玄德(小说家者言而已，实际远不是这么回事)，除此之外再举他例，恐怕就要引起争议了。

　　对比上述境界之三种，我们可以发现，作为领袖的毛泽东就达成了第三种境界。

　　首先，到1945年的时候，毛泽东赢得了党内的忠诚与拥戴，确立了自己政治领袖与思想领袖的地位，达到了第一层境界的最高水准;其次，到1949年的时候，毛泽东率领共产党解放全中国，打败敌人赢得了中国人民的拥戴，参加1949年新政协的民主党派都对毛泽东领袖地位心悦诚服;最后，在第一层和第二层境界的基础上，毛泽东主席还赢得了国内外对手与敌人的敬重与钦佩。

　　这其中的第一人并具有典型意义者，就是著名的蒋介石(即一些人嘴里和心里所仰的“蒋公”)。毛泽东的诗词、文章以及战略思想无不为蒋介石氏所看重，《沁园春.雪》轰动重庆，蒋介石曾组织动员一大批文人拼命要模仿超越，这事天下皆知;毛泽东的《论持久战》，蒋介石要求他的军官们要仔细研读，这也是当时佳话。现在，有一个《蒋介石日记》公诸于世，其中披露了很多关于毛泽东的看法，比如1947年9月2日，《蒋介石日记》这样记载，“阅毛匪《整风之决定》讲稿，本日前后连看其中共中央决定等文件五篇，甚恨读之不早也”;9月6日，“阅读共党整风文集，视为至宝”;9月7日，“阅共匪之整风文集，几乎手不掩卷”;9月9日，国民党召开六届四中全会，会上居然印发了延安整风的3篇文件，即《关于调查研究的决定》、《关于在职干部教育的决定》、《关于增强党性的决定》。蒋介石要求国民党的中央大员们学习敌人共产党的文件，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这难道是共产党毛泽东造神造到国民党那里去了吗?或者说蒋委员长也在帮忙不成?

　　另据有关材料透露，蒋介石退守台湾后，经过反复思考，认为败因是国民党腐败涣散无力，而经过了延安整风的共产党则坚强有力。于是他开始读毛泽东主席在延安整风时期的一些著作，以至于后来台湾有人戏称，蒋介石才是最早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

　　还不能不说说日本。众所周知，日本上下历来对毛泽东主席崇敬有加，从政坛高端的政要，到市井普通民众，一概都非常敬仰敬佩毛泽东，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甚至达到了疯狂的程度，毛泽东热一度席卷日本。一个曾经疯狂侵略过中国，即便二战失败却对中国仍然不服甚至还相当鄙视的国家，其大众对毛泽东如此态度，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最后还要说一说美国。据笔者所知，美国的政治精英们不管持何种立场，他们中看不起毛泽东的人很少，相反，大部分人都相当佩服，著名的当属尼克松、基辛格等人。尼克松对毛主席说，“我读过主席的诗词和讲话，我知道主席是一位思想深刻的哲学家”，“主席的著作推动了一个国家，改变了这个世界”。毛主席逝世当天的1976年9月9日，美国总统福特在哀悼毛主席的唁电中说，“在任何时代成为历史伟人的人是很少的。毛主席是其中的一位。他的领导是几十年来改造中国的决定性因素，他的著作给人类文化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事实证明，一切公正、客观而有情怀的人，无论他秉持怎样的立场，秉承什么样的世界观，都无不崇敬毛泽东、钦佩毛泽东。毛泽东的确是一个赢得对手和敌人尊敬的伟人，这样的伟人很少见，中国历史上很少有，全世界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也为数寥寥。

　　既然这样，有人不免要问，那为什么在今天的中国还存在那么多非毛贬毛的人和事呢?

　　窃以为，这个问题挺复杂。总体而言，对毛泽东的看法，不仅仅是立场、情感与利益的问题，更是见识、情怀与境界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毛泽东直到今天仍然没有获得上述这些人公平与公正的评价与对待，原因并不在于毛泽东，而在于这些人自己，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