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个人崇拜

聂  焱

　　01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国内一些知识分子大批毛泽东搞个人崇拜。这个观点其实是站不住脚的，批到现在也没有拿出毛泽东本人搞过个人崇拜的确凿证据。反而有毛泽东竭力制止个人崇拜势头的努力与批示。

　　其实从1948年11月起，毛泽东在审阅一些重要文件时，便将“毛泽东思想”删去，改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或者就只用“马克思列宁主义”。

　　1954年12月，根据毛泽东指示，中共中央宣传部发出通知说：“毛泽东同志曾批示今后不再用‘毛泽东思想’这个提法，以免引起重大误解。”

　　1956年4月，毛泽东主持起草《人民日报》编辑部文章《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指出斯大林在他一生的后期，“愈陷愈深地欣赏个人崇拜，违反党的民主集中制，违反集体领导和个人负责相结合的制度”，因而发生一些重大的错误，陷入了主观性和片面性，脱离了客观实际状况，脱离了群众。中国共产党应该从中吸取教训，建立健全群众路线、集体领导的政治制度，防止突出个人、个人崇拜的现象在中国党内出现。

　　之后中共八大修改党章，没有再提“毛泽东思想”。这是毛泽东亲自作出的决定。

　　大约十年后，当塑像之风刮遍全国之时，毛泽东多次批示，阻止各地建造他的塑像。其中一份批语这样写的：“林彪、恩来及文革小组各同志：此类事劳民伤财，无益有害，如不制止，势必会刮起一阵浮夸风。请在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讨论一次，发出指示，加以制止。”

　　1966年中共中央还根据毛泽东指示，专门发文要求：“不经中央批准，不能再制作毛主席像章”，“各报纸平时不要用毛主席像作刊头画”，“不要搞‘早请示、晚汇报’，饭前读语录、向毛主席像行礼等形式主义的活动”。

　　02

　　毛泽东反对“个人崇拜”，尤其是反对社会主义国家和政党搞“个人崇拜”、脱离“群众路线”的立场是鲜明的，但对于社会存在的个人崇拜现象，毛泽东并未一棍子打死，而是一分为二看待的。

　　1958年3月，毛泽东在成都会议上明确指出：“个人崇拜有两种，一种是正确的崇拜，如对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正确的东西，我们必须崇拜，永远崇拜，不崇拜不得了。真理在他的手里，为什么不崇拜呢?……另一种是不正确的崇拜，不加分析，盲目服从，这就不对了。”(逄先知，金冲及《毛泽东传(1949-1976)》(上卷)中央文献出版社)。

　　毛泽东反对的是盲目服从式的个人崇拜，而非对正确的思想与真理的崇拜。他在与斯诺会谈时，这样打趣：“你说我个人崇拜，你们美国人个人崇拜多呢!人总要有人崇拜嘛!你斯诺没有人崇拜你，你就高兴啦?你的文章、你的书写出来没有人读你就高兴啦?总要有点个人崇拜，你也有嘛。你们美国每个州长、每个总统、每个部长没有一批人崇拜他怎么混得下去呢?”

　　对于wg期间的狂热，毛泽东有清醒的认识，1966年7月他在给江青的信中说：“我历来不相信，我那几本小书，有那样大的神通。现在经他(林彪)一吹，全党全国吹起来了，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钟馗。我就在20世纪60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

　　03

　　尽管毛泽东自己不搞个人崇拜，但是中国人民甚至海外人士对毛泽东的崇拜的确存在。

　　毛泽东领导中国共产党和广大受剥削和压迫的基层群众，赶走了所有西方列强，打败了有美国撑腰的蒋家王朝，终于在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辽阔土地上，建立了不依附任何外国势力的独立的社会主义国家。

　　新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不是欧文的空想社会主义，而是真正实现人民民主与平等的社会主义，这片新的土地上不再有“弱肉强食”这种资本主义发展不可或缺的残酷社会现象;黄赌毒等种种滋生社会罪恶的温床，也被掀个底朝天，不复存在;农村的土地改革，城市的工业化开展，使得中国人民一百多年的强国之梦终于露出曙光。

　　在这种环境下，人民萌发对领导他们走入这一境地的的毛泽东的崇拜，绝不是盲目的，或经过舆论鼓动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源自于切身感受。

　　不记得是海内外哪位学者曾将这种崇拜毛泽东的群众热潮，与一门新宗教的诞生经历作比较：考查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诞生过程，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这一切发生在1000年前，一门新宗教的诞生将是毫不奇怪的。

　　中华民族是一个含蓄而不狂热的民族，即使对待宗教信仰，也是讲求实用而不执着，但在毛泽东时代，这个民族却异常狂热，为什么?不过是一个灾难深重，注重信义，知恩报恩的民族的正常反应。

　　“毛泽东作为中华民族历史上罕见的人物，在他身上体现了这个民族的优秀素质和丰厚的文化积淀，他在东方的出现，引起一阵兴奋和骚动，是完全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