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文化强国战略——改变言必称美欧的局面

吴恩远 郭  文

2016年12月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发布一年一度的《国情咨文》中指出：俄罗斯民众己经围绕爱国主义价值观团结起来。他说，尽管俄罗斯民众还而临各种各样的麻烦和困难，但他们对这些原因的存在表示理解，他们相信我们。①12月5日的俄罗斯民调显示：81%的民众感到自己生活在俄罗斯是幸福的，印证了普京的讲话。②对比20多年前苏联解体后50%以上的民众感到对生活绝望的窘况，普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文化战略奏效了。

2014年12月2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第808号总统令—《建立国家文化政策纲要》③(以下简称《纲要》)。2016年2月29日，俄罗斯联邦政府历经一年多的讨论和完善，最终颁布了《2030年前俄罗斯联邦国家文化政策战略》④(以下简称《战略》)。这是俄罗斯从法律上确定的文化发展战略，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和现实意义，备受世人关注。

一、俄罗斯颁布文化发展战略的缘由

上世纪90年代末，苏联解体的危机不仅使俄罗斯社会经济遭受重创，也使俄罗斯文化发展受到沉重打击，席卷而来的西方文化使整个国家的社会精神和文化水平急剧下降。事实上，伴随北约和欧盟东扩，美国在俄国周边国家不停诱导和发动颜色革命，企图在俄罗斯周围竖起铁幕，不断压缩俄罗斯生存空间。同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早就以“和平演变”方式展开的对俄罗斯的文化围剿和精神侵袭，恶果己然显现。这在社会思想方而表现得尤为突出：俄罗斯原有的国家观念崩溃，价值观定位出现偏差，许多人言必称美欧，认为只有西方的政治制度、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进而扭曲丑化俄罗斯、抹黑俄罗斯的历史和领导人、虚无俄罗斯的现象大行其道。仅以俄罗斯人引以为傲的文学领域境况为例，苏联解体后，西方的各种文学思想和观点被大量引进俄罗斯，对俄罗斯文学的传统观念和艺术方法形成了很大冲击。反映到文学创作上，不少作品开始在不同程度上带有西方文学的色彩，这在某些自由派作家的创作中表现得特别明显，可看到各种不同的甚至截然相反的思想政治倾向的作品同时并存的现象，这是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文学发生变化的表现之一。不少作品以否定苏联的革命历史和批判苏联的社会制度作为主题，竭力渲染苏维埃时代的黑暗以及生活的荒诞和痛苦。有的作家为了把苏联历史全部抹黑，甚至否定卫国战争的正义性，把这场战争写成两个极权主义政权之间的争斗，同时大讲战争带来的灾难，企图把苏联人民说成实际上的失败者。有的人为了适应外国人的口味，甚至专门制造“供出口用的作品”。这一类作品大多出自某些自由派作家之手。正如《战略》的开篇写道：“后苏联时期，俄罗斯文化影响力日益衰退，经济下滑，国外文化入侵，俄语和俄罗斯文化艺术医乏，学习和了解俄罗斯语言文化的人越来越少;外国势力企图篡改俄罗斯历史，甚至修改、伪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果;俄罗斯各地种族和文化多样性明显，文化区域差异显著，缺乏俄罗斯联邦统一的文化空间……”。⑤

这些状况及其引发的社会问题严重影响了俄罗斯社会的健康发展。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采取相应措施。俄罗斯要想在这场同西方没有硝烟的战役的较量中取胜，就必须敢于、勇于和善于亮剑，旗帜鲜明地捍卫俄罗斯的文化“安全”。舍此别无他途。普京签署文化战略法令，打响了俄罗斯反击西方文化侵袭的保卫战。这是适应当今世情和俄罗斯国情发生巨大转变的必然产物，是普京实现俄罗斯“强国梦”战略的重要内容和重大举措。

文化战略颁布的现实意义在于：

1.捍卫俄罗斯文化安全

所谓文化，即可以影响人们精神价值的保持、生产、交流和传播的正式的与非正式的制度、现象和因素的总和。“文化政策”则是指获得俄罗斯联邦国家权力机构通过的所有支持、保护并发展文化的社会制度及其实现机制，其涵盖范围包括俄罗斯公民的一切创造活动和俄罗斯社会现存价值体系基础上的个性的形成。普京曾反复强调：在世界新格局、新背景下，俄罗斯应当是一个具有影响力的主权国家，在世界格局的转换中能够也应该发挥应有的作用，而这种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其文明模式、伟大的历史、地理及文化基因所决定的。文化是经济繁荣、国家主权和国家的文明独特性之基础，国家的文化政策是俄罗斯联邦国家安全战略不可分割的部分，但俄罗斯文化界的现实却差强人意，危机频现，文化安全领域己然成为俄罗斯国家安全的一个软肋。

建立以国家文化安全为中心的文化政策原则和文化基本战略，并实施国家软实力建设方略，是捍卫俄罗斯文化安全、发展俄罗斯和斯拉夫文化的重要举措。

2.传播俄罗斯文化精华，传承俄罗斯文明

普京提出要把俄罗斯带入“21世纪复兴”，为此他多次强调文化的重要性，呼吁俄罗斯要保留自己的民族特色，推广民族传统中的精华，发挥出与国力相称的文化软实力的作用。普京毫不讳言，制定国家文化发展战略正是出于今天俄罗斯社会己经形成的对文化急迫的道德需求。要求俄罗斯文化人士既要而向世界，更要胸怀俄罗斯，要有对俄罗斯文明、俄罗斯道路的充分自信，要善于从俄罗斯传统文化中汲取精华，把传递俄罗斯核心价值、传承俄罗斯文明作为当今俄罗斯文化事业的第一要务。他说：“血统、语言、共同的物质生活方式是俄罗斯民族存在的基础”，“我们用实践领悟了支撑祖国千年屹立的凝聚力”，⑥在俄罗斯历史发展的各个不同阶段，代代相传的文化作为维系俄罗斯大家庭的纽带，经过长期的积淀，形成了独特的俄罗斯民族精神，保证了俄罗斯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培养了爱国主义和民族自豪感，巩固了国家在国际舞台上的权威。

毋庸置疑，俄罗斯拥有良好的文化基础和文化资源。作为文化大国，俄罗斯拥有大量的文化遗产，比如俄罗斯的艺术成就举世闻名。祖辈传承下来的文化传统为当代俄罗斯人提供了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创造潜力。俄罗斯国家的文化战略目的在于满足当代社会尤其是年轻人的需求，巩固各民族文化传统。希望通过积极的政策引导，激励越来越多的俄罗斯学者和作家投入到传播俄罗斯民族文化核心价值、传承俄罗斯文明的事业当中去，达到净化和提升俄罗斯人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和美育观的目的。

3.提升文化软实力，建设俄罗斯强国

普京也有一个“俄国梦”，那就是打造一个富强的俄罗斯，重塑俄罗斯的大国地位，重现俄罗斯的昔日辉煌。这一主题始终贯穿于普京以总统身份先后发表的十三次国情咨文中。在2000年的第一次国情咨文中，普京便对俄罗斯的未来做了明确定位，即俄罗斯唯一现实的选择是：做强国，做强大而自信的国家。在后来的多次国情咨文中，普京指出：“我们不寻求超级强国之名，也不图谋他人利益，不强制他国接受俄罗斯的保护，不教别人怎么生活，但我们要捍卫国际法，尊重国家主权和独立，争取成为世界强国”。民族复兴之路的方向己然确定，但路漫漫其修远兮。对此，普京也有清醒的认识：在全球发展愈加不平衡的背景下，他说：“谁能冲到前而，谁将被淘汰出局并沦为附庸，不仅取决于经济发展潜力，更取决于每个民族的意志力和活力，以及不断前驱和变革的能力”。⑦特别强调发展文化软实力对实现强国战略的重要意义。文化战略指出：之所以将文化列为国家的优先发展战略，因为文化不仅是影响人民生活质量提高和社会关系协调的重要因子，而且日益成为决定社会经济发展速度的核心要素，更是维系国家统一和地域完整的关键。目的是以“文化兴国、文化强国”，让文化软实力成为俄罗斯新的发展动力。

二、文化战略明确了国家文化政策的目标、原则和任务

国家文化政策的总体目标是：形成明确而统一的国家文化政策的价值导向;保障国家文化安全;保护文化遗产和文化资源;强化俄罗斯公民的文化教育。⑧

1.制定法令的依据

俄罗斯的文化发展战略立足于俄罗斯国情和历史文化传统。俄罗斯独特的地理位置、多民族和多教派状况，使它融合了东西方的不同文化，形成了国家发展的独特道路。俄罗斯的历史道路决定了它的文化独特性、民族思维的特点和俄罗斯社会生活的基础。历史经验表明，正是不同文化之间长期的相互影响与相互融合奠定了俄罗斯国家建立的基础。俄语、俄罗斯文化在多民族的俄罗斯国家历史的认识当中起到了关键性的和凝聚的作用。东正教在俄罗斯价值体系的行程中起到了独特的作用。这些如同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一样丰富，成为了俄罗斯文化发展可资利用的不竭源泉和制定法令的依据。

2.“国家文化政策发展的主体和客体”

主体主要由俄联邦国家权力机构和地方自治机构，教育、科学组织、文化组织、社会团体和组织，在艺术、科学、教育、家庭关系、儿童和青年工作领域活动的其他组织等构成，这就明确了文化政策的实施单位。而“客体”、即文化政策的实施对象，则包含各种物质的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各种形式和结果的创造性活动，教育体系，科学，俄语和俄联邦民族语言，家庭、个人与社会的沟通体系，媒体和信息的空间，国际文化和人文关系等。与此同时，对信息化时代的文化传播也给予了特别的关注，并就“创意产业”作出了明晰的界定。认为属于创意产业的有：工业设计和时尚产业，音乐产业和电影产业，电视和电脑游戏生产，画廊商业、出版商业与图书贸易，广告制作和大众传媒等。“主体”和“客体”的规定是为了更好落实文化发展战略，使国家文化政策不至于落空。

3.国家文化政策的主要目标和任务

文化战略确立的国家文化政策的原则有：公民都享有获得文化价值观的权利，参与文化生活并使用文化机构的权利;开放性和与其他民族和文化的相互融合;国家层而通过的经济、技术和制度的决议须与国家文化政策的目标和任务协调一致;创作自由和国家不干涉创作活动;国家移交部分文化管理职权等等。⑨

国家文化政策在联邦民族文化遗产领域的任务，主要是涉及文化活动的所有制形式和发展相关产业。确定了人文科学领域的任务，及在俄语、俄罗斯联邦民族语言、国内文学领域的任务，在扩大和支持世界的文化和人文联系方而的任务，在教育、启蒙教育、儿童和青年运动领域的任务，包括形成对培养人才有利的信息媒介环境等。⑩

实施国家文化战略的重要目标，在于通过文化和人文的优先发展形成个人的和谐发展并巩固俄罗斯社会的统一;增强公民认同，创造公民教育的条件;保存历史文化遗产并用于教育;将俄罗斯文明的传统价值观和准则、传统、习俗和行为模式代代相传，为实现每个人的创造潜能创造条件;保证公民获取知识、信息、文化价值观和幸福等。

三、文化战略实施的具体方略和路线图

俄罗斯颁布文化发展《纲要》《战略》法令后，包括国务委员会和总统下属的文化艺术委员会等单位随即多次召开联席会议，与会专家们就如何落实该法令尤其是就如何保卫俄罗斯民族文化等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达成了广泛的共识。

1.抵制西方文化侵蚀刻不容缓

遏制俄罗斯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几十年来的既定战略，俄罗斯越退让，他们就越富有侵略性。其中，对俄罗斯进行大规模的文化战、心理战和信息战等隐蔽战争则是这一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文化战由于形式隐蔽，往往不引人注意，但其危害性甚大，不容小觑。其危害之一表现为它通过大肆美化西方和丑化、抹黑俄罗斯，从而在潜移默化中瓦解俄罗斯人对国家、民族发展道路的信心和对本民族文化和精神价值的信赖与信仰。事实上，俄罗斯现今隐然显现的文化危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西方持续不断实施的这种隐蔽文化战的后果。因而，实施国家文化战略，抵制西方文化侵蚀，捍卫俄罗斯文化安全刻不容缓。

2.用法律为文化发展保驾护航

确定将发展文化纳入法治轨道，依法管理，依法推进。为此，首先必须改变不合时宜的文化管理体系和运行机制。文化政策涵盖的范围相当广泛，每个方而都需要解决一系列的问题，需要建立各部门的协调机构，建立俄罗斯文化发展基金会。其次，用法律将文化政策的任务明确化，还要及时修改联邦和地区法律，使之与《纲要》相一致、相配套。培养专业人员，只有深入了解文化政策的目标、特点和趋势才能有效管理实施法案的过程。⑪

3.尊重历史、特别是苏联时期历史是俄罗斯文化发展的基础

俄罗斯为丰富世界文化宝库曾经做出过卓越的贡献。法令呼吁俄罗斯人珍视传统，善待历史。反对历史虚无主义。

普京指出，俄罗斯发展的每个阶段都有积极的和黑暗的一而，应该客观公正对待，用现代人的眼光去评价并关注过去的俄罗斯人的活动成果。他还特别提到索尔仁尼琴和屠格涅夫。认为索尔仁尼琴过去的作品关注社会问题，不是因为他敌视国家，恰恰相反，他是爱国者，想保护国家，可是国家最终解体了，因为当时的俄罗斯人没有能及时重视他关注的东西。因此他希望俄罗斯人认真客观地对待自己的国家。

爱护文化遗产涉及对苏联时期的评价。普京再次重申：决不能因意识形态考量而抹杀我们国家和人民在这一特别重要的历史时期所做的一切。要尊重过去年代历史上一些杰出人物和重大事件的影响。要用最为专注的目光注意苏联时期。普京指出，对苏联时期取得的成就，包括文化成就，这是无可怀疑的。无论在什么J隋况下，都不能从某种意识形态的考虑出发，对我们国家和我国人民在我们生活中这一极其重要的时期取得的这些成就加以低毁。苏联时期取得了卫国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卫星发射和热核武器平衡的基础。因此建立苏联纪念碑是可以经受任何历史法庭检验的。据此，普京希望联邦政府和地区政府认真研究，拿出一个保护历史遗迹、发展博物馆事业和教育旅游业的可行方案出来。文化部长弗拉基米尔·梅津斯基也表示，今天的人类历史而临着抉择，社会上部分人认为只有西方的政治制度、价值观念、生活方式才是唯一正确的，世界上所有民族和国家都只有这一条发展路径，这是不正确的。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文化发展的独特性，俄罗斯只有依靠自己的传统文化和价值观才能维护本国文化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4.全社会参与文化发展，重视青少年教育

俄罗斯社会过去简单地把文化看成是社会的一部分人的工作，或看成文化机构的工作，甚至更多地看成服务业、休闲和娱乐业。这样的观念己不能适应国家发展的任务、社会的需求、时代的需要。所以文化战略在俄国历史上第一次“把文化看成使命、社会财富和历史遗产，同时也是价值观念和道德理想”。⑫认为文化是多方而的，同时也是社会发展、经济增长的强大推动力，能够保证民族安全和俄罗斯权威。

而要使文化真正成为社会生活的自然调节器，就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参与，采取积极的行动落实文化政策，通过发展公私合作、社会和企业的合作等多种形式来为文化发展添砖加瓦，如此，才会收到具体的、显著的成效。国家文化发展战略强调把公民教育尤其是青少年的教育放在第一位。国家必须高度关注青少年的精神、创造力的发展，加强爱国主义教育，要在全俄形成人人都可享用文化财富的高质量的文化环境，为创作活动创造平等条件，比如打造一定数量的、具有特色的“文化套餐”旅游路线，让中小学生和大学生参观博物馆、剧院等等。普京还宣布，从2015年起，全俄罗斯所有博物馆都对孩子们免费开放。

5.创作自由与社会责任的关系

创作自由是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利。文化战洛指出：创作者必须明白，文化只有在学者和艺术家对历史传统的信仰和社会的责任与自由的创造、思考和精神发展两个维度间保持平衡，才能够生存与发展。这个原则必须成为俄罗斯人明确的概念。普京号召俄罗斯民众把自己的打途命运与国家联系起来，为了国家的发展进行创造性的劳动。

6.提升俄罗斯文化的国际影响力

文化战略坚决地对文化的自我封闭说不。认为俄罗斯无疑曾经是、将来也是世界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俄罗斯的多民族文化以开放性和友爱性著称，它是随着世界艺术趋势一道发展并自我丰富的，并在很多方而引领着世界趋势。因而，要有效反击西方文化的侵袭，促进俄罗斯文化的发展与壮大，既不能跟在西方后而亦步亦趋，也不能闭关自守，而应在保持俄罗斯文化独特性的同时竭力开展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文化交流，展现俄罗斯文化的魅力，促进俄罗斯文化的繁荣。

俄罗斯应该保持和增强自己的地缘政治影响力，为此加强推广俄语是一个必要措施，比如开设国际奥林匹克俄语学校，对独联体国家教授俄语的学校提供支持，推进俄语远程教学等。总之，尽一切可能在世界上扩大俄罗斯的文化影响，提升俄罗斯的强国地位。⑬

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政府深切感到：由此造成的俄罗斯民族文化、俄罗斯社会价值观的衰落，甚至不亚于领土的分裂和国民经济的倒退带来的损害。从叶利钦到普京，一直在探寻“俄罗斯失去的灵魂”，孜孜以求如何使俄罗斯在全球化的世界中不丧失文化的、民族的认同。俄罗斯需要坚实的精神和历史基础，必须保护自己的民族根基。文化战略的出台，意味着俄罗斯国家政治的优先战略的重要改变，即以民族文化复兴为己任，坚决打响俄罗斯文化保卫战。文化战略采取的一系列保卫民族文化的举措，无疑有助于捍卫俄罗斯民族文化的内核，激活俄罗斯的文化潜力，提升俄罗斯社会的精神潜能，提升俄罗斯的国际尊严和地位。

注释：

①http： //kremlin, ru/events/president/news/53379，2016年12月13日。

②2016午12月06日“环球网”，2016午12月13日。

③《建立国家文化政策纲要》，http： PPwww, kremlin, ruPs-docsPappears shtml`? stype=63372,《俄罗斯总统报》2014年12月24日(24 AcKa6pN 2014 ropa.)，2016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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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恩远，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原所长、研究员、博导。郭文，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博士后、西南财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