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热
近期,宫斗穿越戏一个个充斥屏幕上,阿哥妃子满天飞,随意安在一个个古人头上的的离奇的故事,天马行空的情节,将亿万少男少女看得如醉如痴,伴随着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的热议,滚滚财源涌向票房。文学艺术的春天,在《讲话》发表70周年之际,形成一条“亮丽的风景线”。
是“主旋律”突出的不够,亦或是“一手硬一手软”所致?
未必。什么时候,生活都是艺术的土壤,什么样的生活,就会生长出什么样的艺术。
求仁得仁又何怨。
宫斗穿越戏的走红,是30几年市场经济改革深化和文学艺术解放所结的硕果。
多年来,妖魔化毛泽东、否定毛泽东时代,精英的理论武库中,能够取代颠覆历史唯物论糊弄小百姓的,也只有阴谋史学和权力意志论。毛泽东是个人崇拜,毛泽东搞封建专制,毛泽东诛戮功臣是刘邦朱元璋,不停地搞运动整自己的战友都是阴谋权术,特别是文革,这更是最得心应手的诠释。
不过他们从来不敢正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之交,文革的影响是世界性的,日本法国美国都爆发过波澜壮阔的红卫兵运动——难道他们都是为了“阴谋权术”,为了打到某某莫?
张国焘出逃,王明中毒,西路军,AB团,延安整风,高饶,庐山会议,李志绥,稿费乃至身高,无不甄嬛模式。中情局基本伎俩,国内外敌对势力高度保持一致的。
“在当今的现代史研究中,存在一种误区:研究国民党的比研究共产党的吃香,研究反面人物的比研究正面人物的吃香。还有人把眼光对准历史的边边角角,对于“政治厚黑学”、“权力斗争”特别感兴趣,把历史庸俗化。谈起种种现象,丁晓平的声调提高了:“研究历史干什么?”丁晓平认为,“历史不是温度计,只能测量别的物体的温度,本身没有温度。历史应该是火种。”而历史研究者需要智慧和良知,让历史成为我们的经验和营养,更好地为现实服务,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王明中毒事件调查》出版前后作者:陈炜敏)
还珠格格热,反映的主要还是对富贵的艳羡,与“先富”阶段相适应。
甄嬛热与时俱进,表现的则是30年后转型接轨中“成功人士”阶层先富“普世”方式的认同。
对此,“左岸”的一篇文章讲得很精彩:
“《后宫•甄嬛传》看起来是一个杜拉拉式的白领职场故事,只是相比杜拉拉的得与失,甄嬛所经历的却是如履薄冰的生死之战。……在甄嬛从“常在”到“皇太后”的晋级之路中,不仅多次被置之死地而后生,而且练就了五毒不侵、心狠手辣的铁石心肠,其“成功”的代价则是从仪态万方的大家闺秀(相信可以遇到“真命天子”和“姐妹情谊”),蜕变为了后宫深闺中的孤家寡人(毒死“真爱”和曾经的姐妹)。对于这种“蜕变”,读者和观众更多的是艳羡和叹服,而不是惋惜和同情。“
“对于甄环来说,权力的价值就是一场永无休止的宫廷斗争,保护自己的最好方式就是致竞争者及潜在的竞争者于死地。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行为背后依然是个人主义逻辑,不管是甄嬛、华妃、安陵容,还是皇后、皇太后,都是为了维护个人及家族的“实际”利益。为了获得皇帝宠幸,每个妃子用尽伎俩、算计和厚黑学,爱情神话、姐妹情谊和善良纯真等作为大众文化“心灵鸡汤”的超越性价值荡然无存。在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只有高明和愚蠢。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人。正如每一位打入冷宫的妃子都有一把辛酸泪,都曾经受尽屈辱,或者说每个人都被甄嬛化,就连皇帝也得经历皇子的“死亡游戏”(弑父或手足相残)。所以说,即便是成功者、胜利者也并不意味着拥有正义或高尚的理由,只不过是比失败者更蛇蝎、更恶毒、更阴险。这与其说是人伦纲常的后宫,不如说更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张慧瑜,左岸文化网)
中国的文学艺术用30年的“春天”极为浓缩地走完了西方资产阶级文艺300年的历程,可惜,他们不能将社会生活同步移植过来,他们呼唤出的社会,却没有同步接轨跟进,依然高歌猛进于资本的原始积累的康庄大道上。与“大国崛起”时代贩卖奴隶灭绝印第安人的的西方绅士“外向型”掠夺方式不同,依恃权力为主的内向型掠夺加上对欧美的外向型奉献,这乃是是历史给他们注定的时代特色。资产阶级的精神代表们,“为了不让自己看见自己的斗争的资产阶级狭窄内容,为了要把自己的热情保持在伟大的历史悲剧的高度上”,他们高举着“人”的旗帜,呼唤过“人性”的解放,后来则把歌颂变成了对新的扭曲的严厉批判,最后这种批判又为一种表现自我失落的惶惑和悲哀所代替。但在中国,生活依然停留在前狄更斯和巴尔扎克时代,以追逐财富和炫耀财富为主旋律的鲁滨孙时代——“甄嬛”,不过是中国特色的鲁滨孙。“甄嬛”和“宫斗”,正是丛林社会进入这一阶段特色的生活的折光。这既是生活的锻造,也是万千精英不懈努力打造出的硕果。
纪念讲话,看《大鲁艺》演出,不禁热泪盈眶,同时也百感交集。
时下的“鲁艺”,就是以广告和收视率为灵魂的电视文艺,是资本和利润支配的绝对霸权,各路名噪一时领着时代风骚的各路红星,其顶尖代表大半是“假洋鬼子”,她们才是中国十三亿众生的名副其实的“灵魂工程师”——讲话与现实反差太大了。对下乌七八糟的现状如果不敢追本溯源,空对空地“唱红”,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弄不好,还会起“遮黑”的作用。
还是回到历史观。
阴谋史学不过是唯心英雄史观的鄙俗形式,在经济上他们还有哈耶克或者凯尔斯可供选择,谈历史,他们实在拿不出格调稍微高一点的东西。
这是唯心史观中最易为小市民的头脑津津乐道的部分,声讨了三十余年,精英们掌控的霸权媒体上,至今仍是没完没了的颠覆控诉,这依然是他们的基本理论武器。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宫斗戏的走红,正是阴谋史学深化普及的结果。
《共产党人宣言》的结尾大气磅礴:“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
马克思主义理论有两个基本特点,一个是其阶级性,一个是鲜明性。过去虽然常说,但理解不深,“打左灯向右转”之后,才体会到什么叫“鲜明性”。
代表人民代表大多数,你就有勇气旗帜鲜明;如果代表少数富豪权贵,就非“普世”不可。
谁代表谁,代表哪个阶级,群氓虽愚,凭直觉,日久也会分辨真相。
妖魔化几十年,草民中毛泽东热反而持续高涨,就是这个道理。
用“普世”掩盖阴谋诡计,是剥削阶级进行阶级斗争的一大特色。
“大海般胸怀的蒋委员长”,就是搞阴谋包括暗杀的高手。青红帮方式,是半封半殖旧中国官僚买办阶级和地主阶级进行阶级斗争和对付政敌的一个重要方式,这是由他的阶级本性决定的。
反毛必颂蒋,亲美必卖国——-这已经是越来越成为一个历史趋势。
“甄嬛史观”,也是“打左灯向右转”者们的夫子自道。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阴谋史学的大行其道也不例外。它既是妖魔化毛泽东和颠覆社会主义得心应手的利器,但也容易成为草民诠释现实的重要方法,给“维稳”带来烦恼。
对当下社会热点问题,从泛滥的流言中,可以看到这一历史观晃动的身影。
甄嬛史观,无以正确辨别是非,特别是重大社会问题。
这里有“局部”“个别人”性质的问题,有属于发展观问题,都不能从权谋宫斗角度看。诸如陈希同、陈良宇,“局部、个别人”问题也,多出一个两个“张希同”、“王良宇”,乃是反腐倡廉的伟大胜利,大大好事。如中央作过决议的HZ,那就是属于后者。一个“大矿大开小矿小开有水快流”, 用属于人民的资源喂养出大批富得流油暴发户,同时孪生出层出不穷举世无双的矿难,开启了“吃祖宗饭断子孙路”的发展模式,主流媒体对此“硬道理”视而不见,能见到的是无穷无尽的歌功颂德——这就不是“宫斗权谋”解释得了的。
再如,对“唱红打黑”是否是“群众运动”的争议,对仅有的铁路电信等国家支柱,是国资委贴皇榜,还是发改委亮大刀?发展的设计是从实际出发自力更生,还是喁喁仰望华府和世行?……如果涉及到这些,那就关系到发展路线和历史观了,用“甄嬛思维”也解释不了。
小平说同志晚年强调:“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如果搞两极分化,情况就不同了,民族矛盾、区域间矛盾、阶级矛盾都会发展,相应地中央和地方的矛盾也会发展,就可能出乱子。”,“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是走了邪路了”, “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这是与中华民族生死攸关的问题,用“甄嬛思维”解读,离题万里。